科技日报|调查:从“神童”到“撤奖”,是谁让造梦大赛变了味?( 三 )


牛灵江说 , “但总体看 , 参赛的孩子大部分是对某个领域感兴趣、学有余力的 , 大赛给他们提供了平台 。 ”
黄权浩至今还记得高中时到省城参加青创大赛时的兴奋 。 平时在学校里难得遇上科创爱好者 , 但在省赛现场 , 大家都是同路人 。 “我们很容易聊到一起 , 有相见恨晚的感觉!”当年赛场上认识的小伙伴 , 有些直到现在 , 还是黄权浩的好朋友 。
2010年 , 参加完省赛回到河源市 , 黄权浩就和市里其他几所学校的科创爱好者一起 , 在当地科协支持下成立了学校里的科技社团 , 举办科创活动 。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 , 这些学生科技社团 , 掀起了当地中小学科技创新的热潮 。
有一年参加省赛 , 广东省组织了院士给选手讲课 。 已近八十的老人 , 讲起当年建设国家的艰辛历程 , 并鼓励这些半大孩子们 , 学好科学 , 为国家做贡献 。
内心震撼 , 无以言表 。 黄权浩说 , 书本上的人出现在你面前 , 还期待你投身科学 。 这种激励的效果 , 是任何文字都达不到的 。
他热爱这个比赛 , 看到比赛和科创被污名化 , 黄权浩无奈 , 甚至愤怒:“真正爱科创的人 , 都对造假嗤之以鼻 。 ”
科技日报|调查:从“神童”到“撤奖”,是谁让造梦大赛变了味?
本文插图
河源市代表队在第34届广东省青少年科技创新大赛上的合影 。 就某问答平台上青创大赛这一话题 , 黄权浩跟攻击比赛的言论“battle”过很多次 。 “他们说应该取消这个比赛 。 怎么能因为个别选手的行为 , 就全盘否定这个比赛 , 否定了所有选手的艰辛努力以及汗水?!”黄权浩说 , 以参赛为目标 , 在全国各个地区各个学校 , 诞生了多少科技创新社团;这些社团里 , 又有多少创新故事;围绕各个层级的比赛所展开的一系列工作和宣传 , 又激发了多少孩子的兴趣 , 决定投身于学术领域 。 “当年我认识的小伙伴们 , 有很多现已成为优秀的科研人员 。 ”
孩子的创新不必“高大上”
“别说小学生 , 连研究生都很难从头到尾独立做完整项目 , 要理性看待青少年科技教育的目的和侧重点 。 ”
某高校一位长期参与青少年科技创新教育的老师指出 , 公众要理性看待青少年科技教育的目的和侧重点 。
“别说小学生 , 青少年 , 甚至连研究生都很难从头到尾独立地做一个完整项目 。 在大多数实验室里 , 都是导师提出想法 , 学生操作 。 ”上述老师指出 , 新思路和新想法的提出有赖大量积累 , 不能指望在青少年阶段 , 学生就能从概念开始独立提出问题、解决问题 。
清华大学公共管理学院院长助理、跨界创新研究中心主任刘辉认为 , 科创类赛事侧重考查的还是孩子的创新意愿 , 发现问题解决问题的能力、动手实践能力以及创新意识 。 他表示 , 这类赛事应充分强调以学生为中心的原则 , 并设置相应机制来保障这一原则 。
青创大赛的评审强调“三自” , 即自己选题 , 自己设计和研究 , 自己制作和撰写 。 申报材料时 , 必须交上申报书、查新报告、项目研究报告及附件 。
入围终评的项目 , 必须在在终评问辩现场向评委提供原始实验记录、研究日志等相关材料 , 并现场展示项目研究报告中提到的主要创新点 。
“参赛项目独立完成的标准是学生有自己的思路 , 自己的设计方案 , 自己设计图纸等 。 加工工艺上可以找代工 , 试验的设计 , 材料的选择学生是主体;试验仪器设备和材料的提供可以寻求帮助 。 ”山东省曲阜市杏坛中学老师、全国十佳优秀科技辅导员陈登民介绍 。 其实 , 大赛并不排斥中学生参与课题组科研 , 也不反对他们在一个大项目中做自己的小项目 。 但关键在于 , 学生到底自己做了什么 。
那为什么有些获奖项目 , 看起来已经完全超越了中小学生的水平?
有些 , 可能是标题引起的误解 。 “说白了是‘旧物新用’ 。 传统上用于A领域的技术 , 被创造性地用在了B领域上 。 但这个技术本身 , 不一定非要是学生自己发明的 。 ”黄权浩说 , 这次获奖成果被网友攻击 , 可能大家也该反省下多年来的一个参赛习惯——用高大严谨的标题来描述自己的课题 。 “它容易引起注意 , 但不小心也成了‘标题党’ 。 ”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