肺动脉医案惊奇第24期 | “血”上加霜的“肺炎”----猜中开头,却不一定猜到结局( 三 )


该患者双侧下肢静脉、下腔静脉及髂静脉超声均未见异常 。 结合D-二聚体升高不明显 , 血气分析未见明显缺氧 , CTPA见血栓形态有向外膨胀性生长的态势 , 高度怀疑肺动脉内肿瘤栓塞 , 尤其小心肺动脉肉瘤 。
为排查肺动脉肿瘤性病变 , 我们做了PET-CT检查:
PET-CT示:右肺动脉主干-右上肺动脉开口条状不均匀稍低密度影 , 中-高度糖代谢不均匀增高,最大截面4.1*2.3cm,最大标准摄取值(SUVmax 4.0-8.9) , 考虑恶性病变(肺动脉肉瘤?)可能 。 右肺各叶及左下肺后、外基底段多发病灶(最大者约2.3*1.9cm , SUVmax 3.0-4.0) , 糖代谢轻-中度增高 。
头颅磁共振+增强:未见异常 。
至此 , 患者诊断方向基本明确:肺动脉内肿瘤栓塞 , 肺动脉肉瘤可能性大 , 伴多发肺梗死 。 下一步需要进行肺动脉内病灶活检以明确诊断 。 但患者病程已一年时间 , 近1周急性加重 , 考虑合并血栓形成 , 予患者规范足量抗凝1个月后返院行右心导管下肺动脉内病灶活检手术 。
1个月后 , 患者返院 。
在规范抗凝治疗下 , 患者咳嗽、胸痛、活动后气促症状明显好转 , 咳嗽、胸痛症状基本消失 , 气促改善 , 可恢复步行上3层楼 。 复查D二聚体415 ng/ml , 血沉 42 mm/h , 复查血、尿、便常规 , 动脉血气分析 , 肝肾功 , 心肌酶 , 凝血功能正常 。 但复查CTPA见右肺动脉主干充盈缺损较前明显进展 , 似逆向血流向心性生长 , 表面欠光滑呈伪足状改变 , 右肺多发梗死灶较前改善 。
患者抗凝治疗后血栓吸收 , 症状改善 , 然而肺动脉内病变持续进展 , 需尽快完善肺动脉内活检 , 明确诊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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术后病理是否肺动脉肉瘤呢?
病理结果等了很久 。。 期间我们每次询问病理科 , 得到的回答都是:在做免疫组化 。
最终 , 我们等来了病理科顾莹莹教授的电话:
这是个癌!“但不是肺动脉肉瘤”
术后病理见:(右肺动脉)送检物镜下可见大片坏死 , 其中可见少许肿瘤细胞排列呈小巢状结构 , 细胞核圆形、椭圆形 , 部分细胞呈合体样 , 部分可见核仁 , 胞浆稍丰富 , 核分裂易见 , 并见大量出血 。 免疫组化:CD31(-) , CD34(-) , ERG(-) , CK(+) , Vim(-) , SMA(-) , Ki67(约60%+) , CK7(+) , TTF1(-),P63(部分+) , P40(部分+) , SALL4(-) , ER(-) , GATA-3(+) , Glypican(-) , CA125(-) 。
也就是说 , 病理提示癌性病变 , 而癌性免疫组化套餐未找到明确来源 。
肯定有漏掉的线索 。 是什么呢?
优秀的病理科医生是临床医生的眼睛 。 经顾莹莹主任提示 , 我们注意到患者的流产史 。
进一步追问患者的孕产史和月经史 , 该患者2000年药流1次 , 2001年剖宫产 , 2003年药流第2次 。 此后放置14年节育环 , 2014年取环 。 2015年底再次怀孕 , 孕期反复阴道出血 , 未查明原因 , 2016年第2次剖宫产 , 自诉当时手术医生口述羊水呈褐色 。 产后结扎 。 2017年1月开始月经周期为不规则(50-60天) , 量少 , 持续10天左右 , 色暗红 , 无痛经 。 曾经反复筛查妇科宫颈癌等检查 , 无异常 。
予查血清β-HCG:95204 mIU/ml (正常值:< 5 mIU/ml) , 妇科B超未见异常 。
肺动脉病变病理免疫组化:人绒毛膜促性腺激素(β-HCG)阳性 。
真相大白!
病理诊断右肺动脉绒毛膜上皮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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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诊断:
1.转移性肺动脉绒毛膜上皮癌(III期 FIGO预后评分15分 高危)
2.肺动脉栓塞症(癌栓合并血栓)。
患者于3月23日、4月16日行泉铂110mg+白蛋白紫杉醇 380mg(TP方案)化疗两程 , 4月15日复查β-hCG 234 mIU/ml , 4-15复查胸部CT平扫提示右肺多发病灶较前明显吸收 。 最后一次复查(2020.5.11):右肺动脉主干充盈缺损较前明显减少 , 考虑绒癌化疗后瘤灶较前缩小 , 右肺多发梗死灶进一步改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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