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控制权看中医的医学进化

中医完成了从“装瓶”到医疗、从全科到内外妇儿、从内科到心肝脾胃的分化 。继续分化分工的大趋势是不可逆转的 。要承担复兴的任务,民间中医需要把视野从个体诊所转移到更广阔的空间 。
这是一门“人文”医学 。毕竟不能不顾患者诉求,自说自话 。当民间中医习惯用历史的、发展的眼光看大势时,就不会轻易滋生“被限制”和“被压抑”的情绪 。
在中国古代医学中,有官医和民医之分 。虽然不是史实,但《神医喜来乐》中“屠郎中”单挑“太医院”的桥段也反映了一些真实的情绪 。现在的“民办学校”(大多没有学历和行医资格,靠口口相传吸引病人)和“二本学校”(医学院毕业,在医院实习)延续了这种差异 。要正确认识两者的区别,笔者认为应从控制权的角度来看待问题,最终有助于促进中医的发展 。
从控制权角度看医学进化
从“面子”上看,“正统”之争集中于医生诊疗和培养模式的优劣,“理子”则是行业话语权和主导权之争 。中医有着深厚的哲学文化情结,但归根结底医术是为了救人,最终还是要看“能不能看病”,也就是“疗效” 。需要明确关键的前置问题——判断“疗效”的标准是什么?谁是负责人?
根据“控制论”原理,当少数人掌握着大多数人无法从其他渠道获得的特定资源或信息时,可以产生神秘感或神圣感,使大多数人形成崇拜和依赖 。103010举了一个“石斧”的例子:澳大利亚有一个部落还处于石器时代 。由于石斧制作难度大,数量少,平日由酋长保管,除了在仪式中供奉 。认为酋长“听话”的部落成员,有急用时借的荣幸 。后来,西方人带来了更锋利、更坚固的钢斧,所有部落成员都可以通过贸易进行交换 。这种先进的替代品让石斧不再是稀缺工具,褪去了“圣物”的神秘光环,甚至“妥协”了酋长的失势,不能随意发号施令 。
医学也经历了类似的祛魅过程 。在古代,“殡仪员”大多时候是治不了病的,但一些复杂的仪式和表演却让人感到“迷茫” 。随着医疗和用药经验的逐渐积累,人们发现掌握这些经验的“承办人”比只行医的人更可靠,于是巫医分离,“药”成了普通人能做的“各行各业”之一 。女巫们在神秘的光环下继续耍把戏 。但是,这两者是有交集的 。鲁迅《最名医》在治不好病的时候爱用“难做”和昂贵的药品介绍,这就是用稀缺的东西营造高端氛围的奥秘 。
笔者认为,巫医的分界线在于治疗手段、疗效标准以及相应的治疗和效果的确定程度 。越是某些疾病,越是有人相信医生,反而会有人自己去尝试巫医 。感冒了去医院是很自然的事,但是对于晚期恶性肿瘤,就有可能求助于“大师”了 。所以,虽然巫医们正沿着不同的轨道渐行渐远,但医学还没有强大到“包治百病”的地步,不确定性的存在让巫术很难消失 。
从控制权角度看两派之争
敢包治百病的巫师不行,因为医生有稳定统一的行业标准,疗效不是自己说了算的 。吴独揽配方和集成
在体育比赛中,规则明确、输赢标准易于观察的项目,如跳高,不太可能受到裁判的质疑,也不太会受到球员的争议 。如果规则模糊或者可变,胜负标准灵活,比如体操项目,裁判的权力就会被放大,纠纷无法避免 。就诊疗规范和疗效标准而言,两个学派更具有确定性和可观察性,人们可以通过查阅专业书籍来了解疾病,确认自己的诊疗行为 。这种“外行评价”虽然不准确,但符合现代社会公民权利的诉求 。
在医生的培养和选拔上,两院偏重于学校教育和资格考试,民间偏重于了解、个人传承和口碑评价 。从控制上看,公考规则明确,评分标准稳定 。如果没有作弊,一旦确定了题目,考生的分数和是否通过就不受出题人或考试组织者的控制 。而认识、禀赋等抽象概念,以及疗法、疗效等主观推演的弹性和诱导性,更有利于培养神秘感和控制力 。
民间派系与“机构”和“医院”冲突,大概是因为“机构”是一个庞大而复杂的分工合作体系,分工就意味着交出一些控制权,合作就意味着在某些环节上受制于人 。中医(诊所)店(药)一体化,又是医生又是老师,开药又是制药,看病又是教学 。好处是他们可以自己做,可以避免类似“良医毁于劣药”的环节失控 。
缺点是在医学服务链复杂化、精细化、专业化的今天,“一己之力”注定偏安一隅、无法做大 。其实,中医已经完成了由“毉”而医、由全科而内外妇儿、由内科而心肝脾胃诸专业的分化,继续分化、分工的大势无可逆转 。要承担复兴的大任,民间中医就需要把视野从个人诊所投向更广阔的空间 。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