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元春省亲”是《红楼梦》中的一大高潮,彼时的贾府鲜花着锦、烈火烹油,世人只看到了满眼繁华的盛典,而这背后,却是贾家倾尽家财换来的盛极而衰。
早在《红楼梦》开篇,曹公曹公就借冷子兴之口言明——“如今的宁荣两门,也都萧疏了,不比先时的光景。”即赫赫扬扬近百年的贾府,已经在走下坡路了。而贾府在朝中失势,不得圣心,后宫的元春突然被封妃,岂非怪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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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春封妃,省亲时却6次落泪,将皇宫称为“不得见人的去处”】元春入宫时也不过只是及笄之年,承载着逐渐衰败的家族的期望,她凭着自己的贤良淑德,从最初的女史职位,一层一层走到贵妃的位置,这一条路耗去了她十余年的时间。
元春封妃的消息还没传开,太监来贾府传旨命贾政进宫,贾政正在过生日,吓得不轻,就连贾母等人都惶惶不定,可知,贾府在元春封妃前,也许早就断了对元春这条线的指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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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梦》十八回,大观园修缮布置完毕。十月底贾政就上奏本恳请贵妃省亲。“本上之日,奉朱批准奏:次年正月十五日上元之日,恩准贵妃省亲。”
贾元春省亲日子订在正月十五上元节,看似不过一个日子,却绝不简单。
贾元春的生辰为正月初一,所谓一元初始。贾家上下认为有大福气,连冷子兴都说她生在大年初一“这就奇了”。古时候人口少,很难碰到一个和新年重合出生的孩子,所以元春正月初一出生在当时算得上祥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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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正月初一到正月十五,是月亮不断上盈的时候,至正月十五彻底满月,达到最盛,随后就越来越亏损下去。贾元春省亲是她一生最荣光的时刻,时间用在一年中第一个月圆之夜,正是最鼎盛的时刻,脂批两个字形容最贴切“显极”!但是,月满则亏,贾家的好日子到头了……
果然,贾家从贾元春晋升贤德妃的荣耀中没有得到一丝一毫的好处,反倒花光了家底,彻底衰败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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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春省亲一回,端的是花团锦簇,但从元春在娘家先后的六次哭中可知,她在宫里的生活并不好,而且元春之哭,不像是一般的不快乐,看上去似乎有许多难言之隐。
元春归家,见到贾府众人后,第一句话就是“当日既送我到那不得见人的去处,好容易今日回家娘儿们一会,不说说笑笑,反倒哭起来。一会子我去了,又不知多早晚才来!”可见她的不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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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仅仅只是因为远离父母家乡,不能有共享天伦之乐,元春何至于在这么开心的场合大哭,且说出如此不得体的话?什么是“不得见人的去处”?言语之中,都透露出元春宫中生活,并非表面上那么简单。
犹记得,最终回宫时,元春说“如今天恩浩荡,一月许进内省视一次,见面是尽有的,何必伤惨。倘明岁天恩仍许归省,万不可如此奢华靡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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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何,众人皆知,元春再也没有第二次省亲,贾府也并未因此得到任何实际的荣耀,没有一个人因为元春封妃而加官进爵,也没有人因此而晋诰命。贾府每年的春祭恩赏,还是因为荣宁二公,跟元春也没关系。从这很明显可以看出,元春在宫中并不得宠。
大观园被脂砚斋形容为葬花冢,此言不虚,事实上,大多数“红楼女儿”的青春都埋葬在大观园中,而作为这一切的始作俑者,贾元春亲手开启的“葬花冢”,也正埋葬了她的繁华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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