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财经|法国文人最爱的女歌手离世,巴黎左岸的波希米亚时代远去


北京联盟_本文原题:法国文人最爱的女歌手离世 , 巴黎左岸的波希米亚时代远去
左岸不再是那个左岸了:那个在战争结束后 , 被波希米亚式的生活方式与时尚所盘踞的左岸 , 那个弥漫着酒精味道、被香颂的靡靡之音缭绕的左岸 , 那个有众多翘首聆听存在主义福音的左岸 , 还有 , 那个飘荡着朱丽叶特·格雷柯(Juliette Greco)的歌声的左岸 。
第一财经|法国文人最爱的女歌手离世,巴黎左岸的波希米亚时代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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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后巴黎
“香颂”一词是法文中“歌曲”——“Chanson”的音译 , 但字面上颇合二战后巴黎左岸的意境 。 1946~1947年间 , 格雷柯的香颂成了左岸的一块招牌 。 她的歌声有一点沙哑 , 流露出一种时人都可以体会的共同的心境;人们不能自禁地转头 , 看向那歌声所出自的那张完美的脸 。 它多么完美 , 无可挑剔 , 几乎象征着百废待兴的巴黎仍是处女一样的纯真 。
在纳粹德国的大兵压境下 , 法国于1940年夏秋屈服 , 之后成立了维希傀儡政权 。 5年后巴黎人起义 , 随后德国投降 , 二战告终 。 活过这5年的巴黎人 , 大多养出了一副压抑的、幸存者的气质 , 而那些刚好赶上了青春期的女孩 , 她们的压抑又别有一番意味 。 她们待在没有男人的家里:父亲、丈夫和哥哥要么战死前线 , 要么被俘 , 送进劳动营里不知死活 , 要么就留在沦陷区从事抵抗运动 , 必须时刻小心地隐蔽自己 , 很少有男人还能照顾家庭;她们被妈妈或姐姐小心地保护了起来 , 战战兢兢地挨过一日又一日 。 自由在一朝到来的时候将是什么样子?加缪的一句话 , 大概率说出了她们的心声:“那就是无限制地爱的权利 。 ”
西蒙娜·德·波伏瓦的小说《名士风流》 , 记录了自由到来后的巴黎文艺圈子的风景 。 其中有这样一段 , 写一个“憋坏了”的22岁女孩娜丁 , 她有个犹太裔情人死在了战时 , 她在哀悼他时遇到了她父母的朋友、英俊迷人的作家昂利 。 娜丁把他灌醉后 , 拉他跟自己上了床 。 第二天起来 , 娜丁跟昂利说 , 她并不想跟他谈什么恋爱 , 她只想“破冰” 。
昂利就是波伏瓦以加缪为原型塑造的 , 至于娜丁 , 波伏瓦在刻画她时 , 心里一定想着朱丽叶特·格雷柯 。 其时她刚满20岁 , 像一只飞出的樊笼的美丽的鸟一样 , 一举震动了左岸的世界 。 她的美貌不可方物 , 穿搭自带前所未见的时尚感 。 她爱穿黑色 , 尺寸比身材大一号 , 在她身上 , 那时正在苦苦寻觅灵感的克里斯汀·迪奥找到了审美的未来 。
迪奥在回忆录中说 , 1946~1947年 , 像巴黎世家这样的大品牌都在回归古典 。 “服装回到了它的传统功能——增加女性美上面 。 然而 , 一向代表前卫的圣日耳曼德普雷(左岸文人圈的核心活动区域)并不甘心被冷落 。 ”一次 , 迪奥在访问那里的一家制衣厂时 , 见到了黑毛衣、黑长裤的格雷柯 。 “她以难得一见的智慧 , 将她对个人风格的要求与我的设计协调起来 。 ”他写道 。 他心目中的战后的新造型 , 就此有了模样 。
不过时尚感这类东西终究是可遇而难求 。 格雷柯并无相关的“家族传承” , 相反 , 她在沦陷期的经历还比别人更多苦楚 。 她是失怙的孩子 , 父亲很早就出走不归 , 她妈妈在法国沦陷后又参与抵抗运动 , 被德国人逮捕了 。 女儿受了连累 , 16岁的格雷柯 , 和她姐姐在1943年也双双被盖世太保抓走 , 关进了德国人在巴黎南边设置的战俘监狱弗雷斯讷 。 她穿着一条蓝纽扣裙 , 几个月后她被释放 , 仍然穿着那件衣服 。 时值冬季 , 她从监狱出来后独自走了8英里回城 。 而那还是法国有史载的最冷的冬天之一 。
【第一财经|法国文人最爱的女歌手离世,巴黎左岸的波希米亚时代远去】她得到母亲的一个战友伊莲娜的救助 , 有了一个简陋的住所 , 可是缺少衣物和鞋袜 。 伊莲娜的一些男性朋友送来杂七杂八的衣装 , 小女孩往身上乱穿一气——她就这样找到了自己的优势:她怎么穿 , 都能穿出一种让人侧目欣赏的独特味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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