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无观■“我是我自己的反方向”:再论诗和梁平的诗 || 天无诗评( 五 )
我是我自己的反方向 ,
所以面对你就是一个问题 。
你的名字和根底 , 你的小道具 ,
比熟悉的我自己 , 更明了 。
你是不是你不重要 ,
你在和不在也不重要 。
镜子面前我看不见自己 ,
别人的眼睛里我看不见自己 ,
我是我自己的错觉 。
跟自己一天比一天多了隔阂 ,
跟自己一次又一次发生冲突 。
我需要从另一个方向 ,
找回自己 , 比如不醒人事的酒醉 ,
比如伸手不见五指的暗夜 。
只有自己跟自己过不去 ,
才不会有事无事责怪别人 ,
所谓格局 , 就是放得下鲜花 ,
拿得起满世界的荆棘 。
(《我是我自己的反方向》)
梁平诗中毫不避讳“我”却极少出现“你” , 尤其这个“你” , 既是作为“我”的另一重主体 , 又是作为观察、剖析、批判“我”的客体而出现的 。 此刻这个“你”真真切切地现身于“我”和读者眼前:“你”并不是“我自己的反方向” , 而是另一个“我”要告别的“我”;或者说 , “你”是“我”告别了另一个“我”之后留下的影子 , 用以标识“我”的来历 。 如同鲁迅先生在《影的告别》中所写 , “人睡到不知道时候的时候”——即“深睡眠”之际——就会有影来告别:“有我所不乐意的在天堂里 , 我不愿去;有我所不乐意的在地狱里 , 我不愿去;/有我所不乐意的在你们将来的黄金世界里 , 我不愿去 。 /然而你就是我所不乐意的 。 /朋友 , 我不想跟随你了 , 我不愿往 。 /我不愿意!”当然 , 诗人梁平并没有也不会彷徨于“无地” , 他企望的是做一个“正常”世界里的“普通”人 , 但这同样需要付出伤筋动骨乃至脱胎换骨的代价;这代价对于怀抱着理想主义精神的写作者来说 , 是一种荣耀 , 也是一种欣慰 。 诗人梁平以在诗行中召唤出“你”的方式 , 以“反向”的方式 , 接通了诗思与哲思 。 易言之 , 没有人可以单凭“我”来看清“我” , 探索世界、认识他人、融入万物是认识自我、确证自我 , 进而领悟生命真义的不二法门 。 这就是哲学家雅斯贝尔斯所言 , “如果我只是我自己 , 我就是荒芜”( 见汉斯·萨尼尔《雅斯贝尔斯》 , 张继武、倪梁康译);希勒尔(Hillel)所说 , “如果我不是为了我自己 , 那么谁会为我呢?如果我只是为了我自己 , 那么我又是谁?”( 转引自伊丽莎白·扬—布鲁尔《爱这个世界:汉娜·阿伦特传》 , 陈伟、张新刚译)这就是诗人面对世界、面对他人时的“心灵总态度”( 罗振亚《梁平的诗歌写作》) , 他以此融入和统摄生命中所遭逢的一切 , 却是为了从不同的方向审视、辨认“我” , 建设自己的生命格局 。 在《养蜂人》中 , 这一格局被描述为:“一个人巡走的舞台 , /一个人的千军万马 , /每个花季的演出 , 只要花开 , /就必须灿烂 。 ”
本文插图
诗人、作家里尔克(1875—1926)与罗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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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无停歇地行走的人
老叶芝(J.B.叶芝)在给儿子、诗人W.B.叶芝的信中 , 以十分肯定的语气说:“艺术将会迎来一个新天地 。 所有的艺术都是对生活的回应 , 它如果称得上重要和伟大 , 就一定不能逃避生活 。 当然世界上也有脱离现实的精美艺术 , 但这类艺术美则美矣 , 惜无活力……在米开朗琪罗的年代 , 要逃避生活是不可能的 , 因为每一分钟的生活都像牙疼那么真实 , 像世界末日审判那么严峻和深入骨髓 。 ”( 《叶芝家书》 , 叶安宁译)诗人梁平的诗不只是给读者以“牙疼”、以荆棘满手那样的真实感 , 也给他们以花开灿烂、以“树叶羽化成云”的愉悦感 , 以“与山交换八两醉意”的满足感 , 概言之 , 是给读者以“知冷知暖、知苦知痛 , 就是真正的人间烟火”的人生体验 , “你的生活就是你的现实 , 对于创作而言 , 绝不是可有可无的符号 。 诗人应有高度自觉 , 要以这样的认知让你的写作落地生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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