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无观■“我是我自己的反方向”:再论诗和梁平的诗 || 天无诗评( 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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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人、散文家、文学史家切斯瓦夫·米沃什(1911—2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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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向反向的“我”
诗人梁平没有在诗中让出“我”以便呈现一个“完整的世界” , 相反 , 他几乎让他所有的抒情诗——至少就这本诗集而言——都成为一个个赤裸的“有我的世界”;他役使着“我”纵身跳入这个世界 , 以至“乐不思蜀” , 其目的如前述及 , 是为了在生命体验可能达至的极限处 , 去指认和确证自我:那是真实的“我”的真切的生命 。 就如同里尔克曾经感慨的:“说到底 , 艺术作品总是一个人于险象环生中的结果 , 是身体力行走遍所有路途 , 至于山穷水尽 , 再无可能更进一步的结果 。 走得越远 , 体验便越发自我 , 越发个人 , 越发独特;而所完成的作品最终便不可或缺 , 不可遏制 , 且 , 尽可能地 , 成为此种独特的决定性表达……”( 《观看的技艺:里尔克论塞尚书信选》 , 光哲译)由此不难理解 , 梁平的诗中充满了突围的隐喻和寓托:突围即是抵近、逼近 , 就是在山穷水尽处去瞥见柳暗花明 。 这种突围行为 , 在其具体诗作中体现为突破若干圈层 。 首先是突破自我或他者附加在身上的各种“挂件”或赘余 , 这被诗人表述为“卸下”“清零”或“舍得” 。 《卸下》一诗开篇即言“卸下面具 , /卸下身上的装扮 , 赤裸裸” , 其所指即是“突围”:“突出四面埋伏的围困 , /清心 , 并且寡欲 。 ”而其效果是“看天天蓝 , 看云云白” 。 《欲望》一诗直接表述了要将七情六欲“清空为零” 。 《舍得》一诗则言:“所有身外之物开始脱落 , /虚荣、自恋、得失的计较 , /都是头皮的屑 。 过去就是过得去 , /转过身 , 又是一片新大陆 。 ”在一一清除“身外之物”之后 , “转过身”成为诗人释放的最强的新“欲望” 。 其次是走出自我圈定的陋室 , 走向屋外的大千世界 。 梁平诗中不时出现凝视窗外的意象 , 他能看到他人 , 但他能知晓他人内心发生着什么吗?是正肆虐着风暴 , 还是平静如水?那些将枝叶触碰到窗玻璃的景物呢?那些在府南河纯净得耀眼的白鹭呢?景物是什么等同于它们对他意味着什么吗?实际上 , 诗人隐身的陋室类似于柏拉图关于洞穴的隐喻:穴居人将自己投射到对面洞壁上的影影绰绰的影子 , 当作真实的世界 。 而许多的写作者迄今似乎并未从此古老的隐喻中获得启示 , 也就未能从虚幻的世界中走出来 。 第三是从梦与现实的杂沓、交缠中突围 , 如《城市深睡眠》《经常做重复的梦》《在某个夜里突然失踪》《夜有所梦》等 。 诗中的“我”游走于梦与现实的边缘 , 藉由“另一世界”来认识现实的世界 , 也经由“深睡眠”中的“我”来认识真实的“我”眼中真实的世界:
睁眼闭眼之间 ,
在梦的边缘辨别这个城市 。
府南河楚楚动人的样子 ,
九眼桥喝嗨了的样子 ,
夜幕挂满霓虹的样子 。
睁眼的时候什么也看不见 ,
只有闭上眼睛 ,
才看见这些形形色色 。
眼见为实越来越不可信 ,
看见一堆笑 ,
看不见笑里藏的刀 。
十字路口目睹一只蚂蚁 ,
横穿斑马线 , 看见肇事的车辆 ,
看不见血 。
我看见和我看不见的 ,
都不能指认 。
这样的情形已经很久了 ,
让我自己给自己纠缠不清 。
在城市进入深睡眠以后 ,
我的另一个我 , 游离 ,
我的灵魂出窍 。
我就是埋伏的天狼星 ,
在天上看 , 看城市卸下面具 ,
看赤裸裸的人 。
(《城市深睡眠》)
这首诗的重心还是在“我的另一个我 , 游离” , 也就是“转过身”去 , 脱离原来的躯壳而成为“赤裸裸的人” 。 承接着“转过身”与“游离” , 突围的最后一层、也是最重要的含义 , 在梁平的诗里是突破自我 , 走向反向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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