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猪卑狗险》
《猪卑狗险》。没亲身经历过 ， 无法真切的体会“穷山恶水出刁民”有人说我：“你没在农村长期生活过 ， 农村其实不像你想象中的那么美好”童年在乡下无忧无虑的美好生活 ， 是因为有大人的庇护 ， 遮盖了那些生活琐事中的丑陋纷争 。我的家后面围着房子有一条后沿沟 ， 每逢下雨的时候屋檐水就从瓦片流到沟里 ， 沟旁有一小块地 ， 地的右侧上面是封长生的土地包括地壁 ， 以前放寒暑假回来的时候 ， 我会从重庆带回来一些花种在我家后面的那块地里 ， 种之前我还问了爷爷封长生的地壁距离我家地的这块距离 ， 爷爷一辈子在村里很清楚当年村集体的土地分配 ， 结果第二年回来我问爷爷：“我的花呢？”爷爷说：“被封长生砍了” ， 他说上面土地的地壁是他的 ， 地壁距离我家后沿沟2米多远 ， 我的花怎么就种在他的地里 ， 这不欺负人不在家吗？这次装修老家 ， 我在后面的地里打木桩 ， 封长生的儿子在上面地里种苞谷苗 ， 看见我在下面打木桩说：“你在这里打木桩做什么？这个墙壁是我们的地” ， 我听他这么一说忍无可忍的吼：“墙壁下来这么大一块地 ， 2米多 ， 你眼睛瞎了我在你墙壁打木桩？后沿沟的土 ， 我知道是你刨下来的 ， 我监控安装在后面 ，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 在老家外面装这么多监控是为了防小人”我永远不会去侵略别人的土地 ， 也同样不允许别人来侵犯我的土地 ， 这件事可大可小 ， 却让我无法忍受 ， 面对一个人性贪婪野蛮的村民 ， 我只有宽慰自己 ， 封长生70多岁了 ， 活不到几年 ， 他儿子到时也种不了那么多地 ， 他家房子也在村庄下游 ， 离得远 ， 到时村里就清静了 。我想起了之前在我家吊顶的木匠 ， 他和邻居之间的纠纷 ， 起初也是因为土地 ， 最后纠纷是用暴力结束的 ， 邻居从区里找来一车人把木匠暴打一顿 ， 木匠说：“当时他已经进屋拿砍刀了 ， 看着床上刚出生不久的孩子 ， 还有拉住他的妻子 ， 他把刀放下了” ， ”后来以脑震荡住院 ， 警察局立案 ， 邻居赔偿被拘留 。 木匠说：“要打 ， 我能打 ， 但是打赢了要赔钱要坐牢 ， 打输了虽然挨痛 ， 但是有钱拿 ， 我要让他永远背着犯罪的案底 ， 让他的孩子知道有一个坐过牢的父亲” ， 又说：“现在这年头已经很少有人打架 ， 都是直接杀人 ， 打架人没死还得赔医药费 ， 杀人就是同归于尽”没有人愿意生活在恐惧中 ， 没有人愿意这个世间充满矛盾和战争 ， 法律与道德的存在是和平的约束 ， 用和解的方法、文明的协商 ， 用爱的力量可以化解极端 ， 化解暴力 。以前我常听老人说 ， 天干的时候水少 ， 村民之间为了争一口水大打出手尔虞我诈 ， 甚至还有村民在别人喝的水里面泼粪 ， 现在因为很多村民都外出打工 ， 土地都荒了 ， 这几年才没有发生这些矛盾 。封长生是村里的一户典型的丑陋而贪婪的村民 ， 他家处于山村的下游 ， 多年前镇上的自来水安装到村里的每一户人家 ， 但是靠近山村上游的几户村民因为地势高自来水来不了 ， 我的家位于山村的上游 ， 是整个村距离山脚下最高的一户 ， 几十年来一直都是用山上的水 ， 本来山上的水就不多 ， 遇上天干旱就更没有水 ， 位于下游的村民觉得自来水要收费 ， 就从山上牵水管接不收费的水 ， 山上有两个水塘 ， 封长生每个水塘都去接水管到他家 ， 一户人家用三个水塘的水 。 他有没有想过天干旱的时候位于上游的村民因为没有自来水 ， 只能依靠山上的水生活 ， 而下游的村民都用着免费的水毫不珍惜 ， 山上的水干了他觉得无所谓 ， 我家还有自来水 ， 可上游没有自来水的村民呢？山上的水干了要怎么生活？一个人的自私和贪婪可以到什么程度？一个人的无知与愚昧可以到什么程度？一个人的野蛮与恶毒可以到什么程度？封长生把人性的丑恶展现得淋漓精致 。我不怕吃苦 ， 却忧心当下农村的人文环境 ， 每走一步如履薄冰 ， 因为自私贪婪 ， 振兴乡村怎么振兴？共同富裕谈何容易？前几年村里修公路 ， 说是家家户户要通公路 ， 结果有些村民不愿意自己的土被占 ， 挖挖机都挖过来了直接睡在前面 ， 这件事导致如今村里还没有通公路 ， 只挖了一条土公路到村长的家门口 ， 写到这些我自己都觉得滑稽 ， 村干部说村里的人不团结 ， 发展不起来 ， 不作为 。这件事我不是很在意 ， 所有村民都想往公路边迁 ， 只有我想往深山里住 ， 除了装修的时候因为交通不便 ， 花费了很多人工搬运费才感觉交通方便的重要性 。如果不是我的爷爷奶奶还在村里 ， 父亲又生病 ， 我不会回来改造老房子 ， 既然决定改造好 ， 我就一定会尽力守护好这一寸地 ， 敬畏自然 ， 敬畏农耕文明 。我相信世间一切有多丑陋就有多美好 ， 有反才有正 ， 因为心中对美好生活的期望 ， 消散了那些冲突和丑陋 ， 我相信故乡终有一天会春暖花开 。
2020.3.25记于重庆市綦江区隆盛镇十隆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