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花》收官 王家卫为何找来了半个上海的演员?( 二 )


东北文艺复兴的浪潮下 , 一口东北话的演员带来了《平原上的摩西》、《无证之罪》、《人世间》、《漫长的季节》等一系列作品 。
来自大西北与福建演员用乡音构建出一个“闽宁镇” , 实现了《山海情》动人而朴实的叙事 。 云南方言的《追凶者也》、武汉方言的《万箭穿心》、凯里方言的《路边野餐》……
方言如同打开流量与热度宝藏的密码和钥匙 , 为作品赋予特别的美丽 , 近些年的影视创作似乎也正出现新一轮在主流文化叙事下的突围的“方言热” 。
方言展示了去景观化的城市样貌 , 还原并传达出一种粗糙而细腻的生活气质 , 这种复杂而多元的气质与文化机制相遇 , 其载体和媒介的发生与传播便具有了可能性 。
沪语 , 是《繁花》的暗香来处 。
每个人心中都有自己的上海
每个观众都有自己的《繁花》
在众多热播的方言影视作品中 , 《繁花》仍然是特别的 , 沪语版与普通话版共同构成了双版本的拼图 。
普通话与方言双版本在影视创作中并不少见 , 一般以方言作为主要对白语言的电视剧集 , 都会同时制作普通话配音的双版本 , 以供更广泛的受众观看 , 扩大观众群体 , 提高收视率与票房 。
而《繁花》的叙事语境处于吴语体系 , 相比于中原和北方的官话 , 在部分词句上更难理解 , 普通话版本的制作迎合了更加广泛的受众 , 进一步扩大了观众群 , 为收视率领跑拿下了基本盘 。
不同于其他影视作品 , 使用配音演员代替演员原声 , 而造成两个版本在观感上差异较大 , 双版本的《繁花》 , 是一朵双生花 。
沪语版中 , 均由演员本人原声同期声录制 。 普通话版也由演员亲自用沪普来配音 , 是演员在台词对白维度上的二次创作 , 不仅是简单的复制 。 在两种语言转换的过程中 , 不仅没有质感的损失 , 反而生成了对故事的另一种理解 , 同一句话 , 用沪语念和用普通话讲 , 都会有完全不同的感觉 。
在《繁花》释出的沪语特辑中 , 唐嫣表示在配音的时候 , 就是完全再演一次 , 所有的戏再入戏一次 。 胡歌也如此评价普通话版本中马伊琍饰演的玲子会更加柔软一些 , 有不一样的感觉 。
一如评书中“花开两朵 , 各表一枝”的叙事手法 , 沪语与普通话版本的《繁花》如同两个彼此平行的世界 。 普通话版客观讲述着波澜壮阔的历史 , 沪语版则更像戏中人在生活中诉说;普通话是一出宏大叙事的正剧 , 沪语版是一部打动人心的世情小说 。 说着普通话的阿宝细腻认真 , 说着上海话的阿宝诚恳坚定 。
说着普通话的玲子温柔知性 , 说着上海话的玲子独立自强 。
雨中 , 唐嫣饰演的汪小姐撑伞回眸 , 微嗔 。 一句“急什么啦”沪语版本中的她是硬气而刚强 , 普通话版本中的她却是责备中隐藏柔情 。
双版本之间没有厚此薄彼 , 没有优劣之分 , 一如每个观众都有自己的《繁花》 , 每个人心中都有自己的上海 。
它可以是镜头掠过黄浦江与外滩 。 和平饭店巍峨富丽 , 南京路上百货公司林立;它也可以是万千霓虹灯下的市井弄堂的细琐日常 , 大片房顶 , 房山墙 , 上海层层叠叠的屋瓦 。
王家卫的作品一直工于台词和对白 , 这一次他又巧妙地将文艺与通俗 , 极致与释怀藏进沪语与普通话两个版本中 , 沪语版本最大程度的保留了原著的腔调和特色 , 普通话版本独自长成另一个传奇故事 , 与复线叙事的原著遥相呼应 。
而一些以普通话作为台词的作品也会制作方言版以争取广泛的受众 , 例如《熊出没·原始时代》制作了河南方言、四川方言、粤语等五个方言版本 。 而方言的加入也使其拥有了更特别的喜剧效果 , 生成了新的艺术形式 。 《雄狮少年》特别制作粤语版 , 精准还原了舞狮题材的现实地域空间 。
《让子弹飞》在普通话版本之外另有四川方言和山西方言版本 , 语言的多元为经典作品的读解拓展了更多的空间 , 方言本身作为一种重要的符号被赋予叙事层面的重要意义 。
《爱情神话》中的沪语对白为观众呈现出一个鲜活动人的上海生活 , 更让沪语不断出圈 。
热播剧《山海情》中 , 制作了融合了西海固、陕西、甘肃等方言的泛西北方言版与普通话配音版 , 从观众的反馈来看 , 方言版显然更受欢迎 。 而由于配音版没有采用演员的原声而是找了配音演员 , 所以没有了原版的生活气 , 也频繁出现因发音不同而口型对不上的情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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