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昆明追寻钱穆与张充和的茶味

_原题为:在昆明追寻钱穆与张充和的茶味
宜良好,好在有烤鸭 。一入城,满城都是烤鸭招牌 。
宜良好,好在有宝洪茶 。一入口,终生难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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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宜良,既吃烤鸭,又品宝洪茶,只是开了好头 。去了岩泉寺,到了宝洪山,才算圆满 。读过《国史大纲》,喝过宝洪茶,那真真是完美 。
钱穆在宜良客居时期,喜欢用烤鸭招待朋友,陈寅恪、朱自清、汤用彤、姚从吾等友人都从昆明坐着小火车来看他 。从宜良站到钱穆居住地岩泉寺,约有三公里左右 。一路上有不少烤鸭店,吃完散个步就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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岩泉寺是宜良名胜,山水相依,古木参天,因为钱穆在这里完成了《国史大纲》,岩泉寺在读书人心中的分量又重了几分 。
【在昆明追寻钱穆与张充和的茶味】初来乍到的陈寅恪觉得这里还是太孤寂了些,“如此寂寞之境,诚属难遇,兄在此写作真大佳事 。然使我一个在此,非得精神病不可 。”钱穆选择客居在岩泉寺,就是图个清静,能潜心看书写作,火车站就在寺院不远处,每周到昆明授课也方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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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穆在岩泉寺的日常,无非就是读书人的本色:读书写作喝茶 。为了融合到当地,他偶尔也举办讲座,因为他需要宜良的图书馆资源 。钱穆个人还喜欢泡泡温泉,生活有规律,非常懂得养生之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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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穆到云南,是只身一人,没有照顾家庭的琐碎,这点需要特别指出来 。大部分南下的教授,都是拖儿带女,断然做不到钱穆这么专心治学 。后来钱穆去香港也是,只身一人 。所以我对宜良的钱穆这个纪念馆大讲家风有些太不理解,钱先生只身来寺院,恰恰体现了很不家风一面,他恐怕连自己的孩子都没有抱过几次,更不要说教育了 。这些不是轻飘飘写几封信或汇款能说得过去 。与我一起到纪念馆,还有夫人,她就问,怎么不见钱先生的家人?我说,他的家人被他留在了老家 。一起到岩泉寺,难免遭遇现实 。所谓的美好的生活,往往有不可深究的一面 。但正如钱先生所言,对历史或人,都要本着了解之同情心 。
不过,同一时期张充和带来的美好是真的岁月静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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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宝洪山喝茶时候,山庄主人苏天水聊起张充和,他说每年都有人拿着充和写的茶诗来买茶 。我也遇到过几次,有人问宝洪茶的历史,有人想买充和喝过的茶 。
张充和那首写给查阜西的诗里说:酒阑琴罢漫思家,小坐蒲团听落花 。一曲潇湘云水过,见龙新水宝红茶 。
宝洪茶因为有充和书写与演绎,成为那个动荡年代慰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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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9年,古琴家査阜西为张充和拍了一张无数人击节赞叹的照片,美好得让人心妒,这照片后来成为了张充和口述史《曲人鸿爪》的封面 。
照片里的蒲团上,张充和旗袍麻辫,浅笑晏晏,光彩明亮,那是一个无比舒适姿势,显得懒散,自在,又满是写意 。佛龛里的佛慈悲地看着,桌子上摆满了清供:鲜花、水果、木香与清茶 。
桌子的支架,其实是二只煤油桶 。
査阜西、张充和这些人,逃难来到昆明,但他们并没有因为上空有战斗机而放弃生活,相反,他们在租借来的杨家大院里,做着他们喜欢的事:弹琴、唱戏、插花、写字、写诗、喝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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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后,张充和远嫁美国,又重新抄写了这首送查阜西的诗 。她在美国的家里,始终挂着这张照片 。1995年,充和老人重返昆明,到呈贡杨家大院故地重游,得知大院即将拆除,忍不住失声痛哭 。那里承载了她的青春,她最美好的年华与记忆 。
当年与充和唱和的,除了查阜西,还有杨振声,还有梅贻琦,还有沈从文,还有冰心 。她来昆明,就是受杨振声的邀约 。在给张充和的信里,杨振声甚至警告这位满脑子诗与远方的姑娘,昆明也是战区,没有风雅 。但充和说,我到哪里,风雅便在那里 。她为小溪命名,为水井命名,为佛堂命名,为这个陌生的地方,带来昆曲、古琴、萧声、吟诵、墨香与茶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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