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盈利:“快手们”的终极拷问( 二 )


故而 , 平台对内容生产者的收益分享/榨取能力有限 , 甚至需要以相对廉价的单体费率才能维持总量 。 这种市场地位是脆弱的 。 例如 , 快手虽然有带货的“六大家族” , 但他们坐拥私域流量和自有供应链 , 与快手不只是合作分成关系 , 也有一定的竞争关系 。 这是快手自身的带货收入较小的原因之一 。
除了相对意义上的竞争弱势外 , 短视频平台的绝对盈利能力也可能存在天花板 。 影视作品等长视频内容甚至音乐内容属于较为传统的、常态化的精神需求 , 相当于电视广播节目的网络化 , 会带来较为规模化、稳定化甚至业务收入的“中产阶级日常化” 。 而短视频作品的出道就以“猎奇”、“搞笑”为标签 。 这当然可以说是短视频平台在内容甚至文化上巨大的独特贡献所在 。 如有城里文学的创作者表示会通过快手去了解农村有些边缘的生活实录样态、搜集素材启发灵感 。 但内容的精彩 , 是否也会伴随付费收入的厚实?答案未必是肯定的 。
短视频只是一种娱乐需求 , 即便共同面向五环外或三线下 , 拼多多之类所体现的对衣食住行的消费需求 , 大概还是要比快手抖音更刚性些 。 快手披露的近五年每月自每个用户获得的平均收入(ARPU)近四年没超过55元 , 与腾讯音乐的一半都有差距 。 而且 , 抖音快手在网民中的渗透率均已经在50%上下 , 增长空间逼仄 。 “老二”积累起来的客户数量资源的优势 , 也要更脆弱一些 。 事实上 , 目前抖音的广告收入已经是快手的数倍 。
与此相关的是 , 我国主管部门对互联网内容生产的价值观把握并不松弛 。 若想通过进一步地挖掘生活的真实或反常 , 来刺激用户付费的增加 , 能走的道路会比能想到的思路少 。
当然 , 短视频的经营业者们也在突围 。 例如直播、电商、带货等在本来意义上是与短视频有区别的 。 这为企业带来了更为多元化的收入 。 但与此同时 , 由于与企业起家的主营业务存在差距 , 就不免让人有“凭什么你也能做好”的质问 。 对决虎牙、斗鱼的快手能有更多的机会 , 也自然会有更多的围绕盈利能力的挑战 。 快手2020年上半年的其他收入8.1亿元即便都算是带货收入的话 , 也意味着和毛销售价值(GMV)相比不到1%的货币化率 。 与货币化率超过3%的拼多多等正经电商无法相提并论 。
新人与旧人
上市不是互联网企业的终点 。 资本市场听得见新人的笑 , 也没忘记旧人的哭 。 11月9日 , 曾经37个涨停板的暴风集团迎来了最后的交易日 。 这家公司原名“暴风科技” , 核心产物是提供在线服务的视频软件 , 直到上个月还在更新 , 以后还能为用户继续播放 , 这比起纯粹的内容分享平台可谓更加“技术硬核” 。
当然 , 这一产品的盈利能力仍有所不足 , 故公司在成功登陆资本市场后 , 曾经试图实现多元经营 , 但最终由于方略失据 , 而灰飞烟灭(参见2019年6月30日本版文章《浸鑫启示录:差额补足承诺不是风险控制手段》) 。
再往前看 , 4个月前 , 昔日的深圳创业板第一股、曾经号称贯通软硬件、乐视网最终在证券交易所谢幕摘牌 。 乐视网的辉煌史比暴风更久 , 当初也有更多的评论家一主张不能以工业经济时代的盈亏思路来束缚乐视网的潜能 。 怎奈今岁今年的资本市场没有同步到贾跃亭的梦想高度 , 乐视网的股价还是没有摆脱地心引力 。
这种需要以公司扎实的盈利能力来克服的地心引力既是世纪之交“.com”泡沫破裂时 , 美国公司需要面对的 , 也是2020年从今往后的全世界企业需要面对的 。 我们需要蓬勃的自信心 , 需要对科技改变民族、改变未来的雄心和想象力 。 但正如六十四卦的博大精深不等于你在街头邂逅的周易命师的可靠性 , 在工商名称登记和营业范围核准高度自由化的今天 , 一家名称中有科技二字的企业不等于就是科技公司了 。 按照旧世界的规矩 , 科技公司总得以科技研发为主业 , 甚至以科技研发投入为主要支出、以技术成果营收为主要收入吧 。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