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艺报1949儿童诗的外在打量与自我凝视( 三 )


儿童诗没有任何例外和特权
儿童诗是什么?
想做出具有广泛认同的阐述很难 , 但并非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 其实 , 仅从语法常识何谓中心词、何谓修饰语 , 便可无须争议地得出这样的结论:儿童诗 , 核心是诗 , 首先是诗 。
儿童诗的主要基因与成人诗完全一致 。 打个比方 , 中国新诗中的成人诗 , 就好比生活中的成人、大人;中国新诗中的儿童诗 , 就好比生活中的儿童、孩子 。 他们都是“人” , 只是有大人和孩子之分;他们都具备人这种动物共有的生理属性和精神属性 , 只是某些属性表现在他们各自的身上时 , 有强有弱、有显有隐 。 我想借用这个比方再一次重申我的观点 , 即:儿童诗首先是诗 , 然后是儿童;首先拥有纯正的诗歌属性 , 然后又具备恰当的儿童性 。
文艺报1949儿童诗的外在打量与自我凝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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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理解“恰当的儿童性”?再以喝水打个比方 , 如果以是否能讨孩童的欢心为重为上 , 那么 , 绝大多数孩童都会选择甜的、有香味的、带颜色的可乐、果汁之类 , 不会选择更有利发育和健康的白开水、山泉水 。 而任何一个负责任的大人 , 都不会一味地满足孩童的那种“儿童性” , 不会放任太多的糖、香精、色素进入孩童的肌体 。 有度的甜、有度的香、有度的色 , 有度的热闹、噱头、惊悚、渲染、卖萌等等 , 就是“恰当的儿童性” 。 “儿童性”是更好走进儿童的路径 , 终极目的还是天然的、纯粹的水 , 还是含蕴无限美好可能性的诗 , 通过诗性诗意的溢乐溢美、怡情益智 , 让孩子从小感受到母语的丰饶和魅力 , 母语建构文学之美的从容和魔力 , 感受到更好地驾驭语言文字的乐趣和功效 。 如果“儿童性”太放纵 , 就会滑向喧宾夺主 , 甚至让儿童诗只有其名没有其实 。
在没有专门为孩子写的儿童诗之前 , 中国至少已经在两千多年漫长的岁月里 , 便一直把诗作为教育和陶冶孩童学子的重要教材了 。 如果说“诗教” , 它不是今天才有的事 , 最低从孔子的时代便已开始 。 古代用作教材的那些诗 , 都是以《诗经》为源头的古诗 , 没有现在这样的儿童诗 。 那么 , 中国古代的诗歌教材如何?中国古人的“诗教”效果如何?大家从古代、包括“五四”前后大多数读书人大多数官吏甚至大多数乡绅 , 他们有着怎样的人文素质和诗歌修养 , 便可感受到 。 文人官绅的吟咏创作不说 , 就是中国从古至今的很多民间谚语俗话、季节时令口诀 , 也都富有诗意或就是好诗句 。 说中国是诗的国度 , 也许从诗对中国的人文教育、文明进步所起的作用上更可见证 。 在这个话题里 , 一切归功于诗 , 那个中国古已有之的“诗” 。 因此 , 在现代世界、现代国家里 , 不能否定儿童诗的作用 , 也不宜夸大儿童诗的作用;夸大和否定儿童诗的作用 , 同样都是一种狭隘、偏激甚至自以为是、自以为重 。 就像中国新诗是在白话文之后 , 为了让诗走向更多的人、让更多的人走向诗产生的一样 , 中国童诗是为了让诗更早更好地走向孩童、让孩童更早更好地走向诗;它的体裁是新的 , 而它的根、它的“合法性” , 依然扎在诗上、建筑在诗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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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因为诗的基因是相同的 , 诗性是最重要、最具价值、最有魅力的 , “识货”的读者、会欣赏的读者 , 关注的是“诗” , 不是别的 , 所以 , 当一首诗很好地含蕴和释放了诗的意境、诗的意味、诗的意趣 , 它便可老少咸宜 , 是成人诗还是儿童诗 , 已不重要 , 不再非此即彼、壁垒森严 。 艾青的《太阳的话》《一个黑人姑娘在歌唱》、戴望舒的《在天晴了的时候》、米斯特拉尔的《对星星的诺言》、但尼斯·李《进城怎么走法》和薛卫民《一天和一年》等 , 相当一些诗都有兼具的特征 。 毫无疑问 , 能被读者当作儿童诗欣赏、喜欢的成人诗 , 一定做到了艾青推崇的“朴素、单纯、集中、明快” , 最低不会云苫雾罩、装神弄鬼或者标榜前卫、装腔作势 。 能被读者当作成人诗欣赏、喜欢的儿童诗 , 一定是接通了成人与儿童的共有“天性”、认知、识辨和审美期待 , 最低不会仅是表象的小猫小狗、花花草草或者故作天真、卖萌扮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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