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国小民》第1055期 本文系网易“大国小民”栏目出品 本文为“我们的战争”连载第7期 。 前言 这是一场战争 , 在新年的伊始 , 爆发在每一个普通的、平凡的中国人身边 。 这是我们的战争 , 我们热切地讨论、谨慎地分析 , 为灾难中陨落的生命而痛惜 , 为医者大无畏的精神所感动 , 为我们能为之所做的点滴小事而不懈努力 。 人生海海 , 我们且行且惜 。 网易人间「我们的战争」特辑 , 讲述每一天 , 我们与疫情赤膊相见 。
1 1月24日除夕 , 在武汉本地一家培训学校任职的小林在忐忑的等待中 , 迎来了学校的通知:“机构将全面上线网络授课系统 , 未上完的寒假课和之后的春季课将改为在线完成 。 请各位老师尽快完成准备工作 。 ” 这个结果并没有太出乎她的意料 。 4天前 , 教育局紧急通知所有的教育机构停课 , 小林给学生们上到一半的课 , 就这么停了 。 停课前几天 , 已经陆续有家长向老师们询问“会不会停课” , 她只能略带为难地回复 , “这个要看校区统一安排 。 ”然后鼓励家长们“再坚持几天” , “年前的课 , 就剩最后一两个课时了” 。 学生小海的妈妈安妮 , 当时找到了管教务的周老师 , 想给儿子请假 。 小林还和周老师一起劝过她“不要停课” , 因为上课的体系是连贯的 , 孩子如果中断了 , 之后再来就容易跟不上 。 安妮点点头表示赞同 , 但仍忧心忡忡地说 , “现在那个新型肺炎看起来挺严重的” , 说完 , 还是坚持给儿子请了假 。 周老师每天在群里发图 , 告诉家长们 , 学校每天都在消毒通风 , 会在孩子们进教室前查体温 , 体温异常的孩子不允许进入教室 。 在这样的安抚下 , 大部分家长安定了下来 , 鲜有给孩子请假的了——可惜不到10天后 , 现实就发展得让老师们都后怕 。 小林略带不安地问过安妮 , 有没有怪过老师们没有及时停课 , 安妮就笑了笑:“不怪你们 , 谁都没想到会变成这样的 。 ” 这家培训学校在武汉本地小有名气 , 一直以面授课程为主 。 小林带的是4年级 , 正是学业渐紧的阶段 , 大多数家长都暗暗憋着劲 , 想着自己的孩子能不能在假期“冲刺”一下 , 实现笑谈中的“弯道超车” 。 小林没有网络授课的经验 , 有些手足无措 , 但到了这个时候 , 也只能赶鸭子上架 , 紧急学习软件的操作——学校紧急购买了一款远程教育软件的使用权限 , 组织了学校的IT部门准备应对届时可能出现的网络问题——这让小林和同事们颇为担心 , 包括“上网课”的效果 , 还有家长的反馈等等 。 对于培训教师而言 , 除了身为老师的职业操守 , 学生和家长们的认可也密切关系着工作业绩和教学评级 , 这是所有老师们最看重的 。 不过 , 小林此刻还顾不上想那么远 , 眼下亟需解决的 , 是自己的上课设备——学校只能让老师们利用手头自有设备去完成直播——现在她在外地的父母家 , 自己随身带回来的笔记本电脑却连接不上家里的网络 , 最终只好紧急联系运营商 , 把手机的流量套餐调到最大 , 准备届时用手机热点解决联网问题 。 同事张老师则面临更麻烦的问题——她的电脑前几天刚刚坏掉 , 这个封城时没有离开武汉的外地姑娘 , 一个人在出租屋里憋了3天 , 折腾了好久 , 在几位电脑高手远程指导后 , 仍然无法进入系统 。 她终于咬咬牙 , 做好自认为能做到的一切防备措施后出门了 , 准备步行40分钟去一个大学同学的家里借一台旧电脑 。 她说 , “从没想到自己冒着生命危险走那么远 , 竟然会是为了一台电脑” 。 经过1个星期的内部测试 , 调试无误 , 1月31日 , 学校给家长们发出了开始线上授课的通知 。 从信息发出去的那一刻起 , 教务周老师的手机就成了一部烫手的热线 。 家长们的信息如潮水一般涌来:有担心突然转变授课方式孩子不习惯的 , 有不放心网课教学效果的 , 有的家长追问 , “教材都没有发 , 怎么上课?”还有的家长则直言不讳 , “线下课改成线上课 , 学费怎么算?” 周老师回答得嗓子冒烟 , 正在心浮气躁、焦头烂额时 , 儿子又大声哭了起来 。 这一天 , 她从起床起就一直没顾得上照看儿子 , 此刻儿子怎么都不肯做作业 , 还和老公吵了起来 , 周老师像灭火队员一样放下手机赶去劝架安抚 。 不同于其他家长的众多疑问 , 安妮的诉求很简单 , 她只是告诉周老师:考虑到线上上课的效果和孩子视力问题 , 小海就暂不参加网络授课了 , 至于这些缺席的课 , 以后是退费、顺延或是补课 , 等到疫情结束后再讨论吧 。 周老师松了一口气 , 虽然她也不知道学校对于这样请假的学生会怎么善后 , 但那都是以后的事情了 , 起码现在 , 这样的沟通是她认为轻松的 。 她很快回复道:“好的 , 等疫情过后 , 我们会给家长们一个方案 。 ”安妮客气地道谢 , 最后嘱咐周老师注意安全、好好保重 。 电话和微信上的消息在晚上10点后终于略微渐渐停息 , 周老师点开和闺蜜曹老师的对话框——她们上一句的聊天记录 , 还暂停在周老师早上9点半接到一个家长的来电后 。 曹老师是周老师的前同事 , 讲课受到许多家长追捧后 , 便离开学校自立门户 , 开了一家小小的私人“培优”机构 。 现在 , 没法展开线上教学的曹老师也是一筹莫展 , 她不仅担忧这段停课时间的收入问题 , 更害怕的是 , 在她无法授课的时候 , 不肯停下脚步的家长们 , 也许就转投到其他能进行线上教学的机构了 。 “我有点后悔离开了 。 ”曹老师说 。 2 为儿子请完假后 , 安妮稍微感到轻松一点 , 但也只是一点点而已 。 在她看来 , 补课班的课程是小事 , 儿子的学校马上要开始的课程网络教学 , 才是更让她烦心的 。 1月28日 , 她所在的班级家长群里 , 儿子的班主任发出通知:“教育局正式出通知了 , 2月10日开始 , 中小学开始实行网上授课 , 请大家提前做好预习 , 迎接不一样的新学期 。 ” “这样看来 , 是要打持久战了 。 ”安妮扫了一眼通知 , 内心毫无波澜 。 群里的家长们异于寻常的安静 , 安妮暗自思忖着 , 这么简单的一句话 , 具体安排都说得不清晰 , 大概大家想问也都不知从何问起吧 。 想着想着 , 安妮和琪琪妈妈私聊起来 。 琪琪是个乖巧的女孩 , 儿子的好朋友 。 不同于小海的没心没肺、成绩忽上忽下 , 琪琪的学习成绩一直稳居班上前三 , 这让安妮一直很羡慕琪琪妈妈 。 琪琪一家在武汉封城前就回到了老家 , 现在一时半会儿也回不来 。 老家屋子里的Wifi信号不稳定 , 琪琪妈妈很担心 , 如果到时信号不好、课上得断断续续 , 纵使女儿再乖 , 学习效果也会打折扣 。 安妮苦笑——等学校真开始上网课的时候 , 恐怕让家长们抓狂的不仅仅是自家的Wifi信号 , 更可能会是学校仓促之间搭建的网课直播平台 , 承受得起这么多小学生家里的电脑同时在线的流量吗? 安妮笑话琪琪妈妈:“学霸妈妈还是不懂我的心 。 ” 安妮最担心的 , 还是网络教学的效果问题 。 小海不是没有接触过网课 , 但对于儿子这个平时上课尚且坐不住的小男孩 , 上网课时大部分的注意力都放在抢金币、给老师送花这些环节上 。 几次下来 , 安妮果断给儿子停掉了网课类型的补习班 , 只留下一门外教口语课 , 权当是正餐后的甜点 。 这也是为什么她没有丝毫纠结就给儿子的补习班请了假 , 可是 , 如果学校的课程也全靠网络 , 那总不能儿子上课时 , 她就搬个小板凳坐在旁边一直守着吧? 安妮和琪琪妈妈越聊越忧心 , 还有很多问题都不知道怎么解决:如果学校一直用网课教学 , 而家长需要回武汉返工 , 怎么放心留一个10岁左右的孩子单独在家?远程教学 , 老师如何能根据孩子们对课程内容的掌握情况来及时调整教学进度?新学期的课本、配套练习册都没发 , 现在家长也没法出门买 , 让孩子们仅靠电子课件 , 学习会不会受影响?还有 , 语文课的课后作业怎么提交?批改也是个问题…… 两人合计来合计去 , 聊不出什么答案 。 群里也开始有家长问类似的问题 , 以往有问必答的班主任 , 一直没有回复 。 琪琪妈妈笑着说:“大概老师现在知道的也不会比我们多 。 ” 安妮忧心的还有儿子的眼睛 。 暑假的时候 , 小海就查出75度的近视了 , 安妮多方了解后 , 给小海配了角膜塑形镜 。 两片小小的、像隐形眼镜一样的塑料片 , 就花了1万多 。 医生叮嘱 , 孩子近视度数每增加50度以上 , 就得更换新的镜片 。 安妮心疼得龇牙咧嘴 , 但为了孩子的视力 , 也只得大手一挥 。 安妮掐指算了一下 , 如果全天候电脑远程教学 , 儿子每天至少6小时对着电脑屏幕 , 一周至少5天 , 不出一个月 , 小海的近视肯定会加深 , 不出意外的话 , 班上也可能又要多出一群戴眼镜的娃娃 。 想了想 , 安妮翻出闲置已久的投影仪 , “聊胜于无吧 。 ”她只能安慰自己 。 3 当安妮忧心忡忡地向丈夫张维絮叨着关于儿子的烦恼时 , 张维却显得颇为心不在焉 。 直到安妮发了火 , 张维才回过神来 。 但妻子的烦恼在张维看来 , 简直太小儿科 。 他现在忧心的问题更直接——家里没钱了 。 听完丈夫这句话 , 安妮也傻眼了 。 虽一向不太爱操心家里的各种花销 , 但她掰掰指头 , 也还是算得清楚的: 最初买保险时没经验 , 不知道应该分散开时间 , 几份保险全都是在2月到3月间签的合同 , 每年的这个时候 , 他们都要同时缴4份人寿险和1份车险的费用 , 总计好几万元; 每月的15日是房贷的还款日 , 要有近8000元的支出; 儿子补习班的春季班也马上该缴费了 , 虽然现在请了假 , 但估计学校照旧会收学费——孩子已经到小学四年级了 , 无论如何 , 疫情之后 , 课程都是得继续的——缴费 , 只是为了保住“小班”的名额 , 也要5位数; 还有春节要孝敬双方父母的过年红包…… 安妮皱着眉头敲计算器的时候 , 张维不忘凑过来提醒她:10号是信用卡的还款日 , 上一期的账单是近2万元 。 安妮的脸迅速哭丧起来 。 “年关难过” , 往年的这个时候 , 都是他们夫妻手头最紧的时候 , 但好在的是每年两人在年底都会各有一笔年终奖到账 , 虽然奖金常常会被公司拖到2月底才能打进账户 , 但拼拼凑凑 , 总还能够 。 张维提醒她 , 按今年这样的形势 , 年终奖什么时候能发、乃至能不能发 , 可能要打上一个大问号了 。 安妮的思维迅速地抛开儿子的近视隐患 , 和张维一起发起愁来 。 年终奖可以迟到 , 但保费、房贷和信用卡 , 一个都不会少 。 本来夫妻俩都只是工薪族 , 家里还有一个被戏称为“四脚吞金兽”的学龄孩子 , 每月各种支出 , 手头几乎没有什么闲钱 。 安妮叹了一口气:不行的话 , 得动用家里的应急储备金了 。 安妮转念想到的 , 按现在的政策规定 , 湖北区域企业春节返工的时候不能早于2月13日 , 但不论是丈夫还是自己 , 谁都不知道能在什么时候返工 。 就像网上流传的段子一样 , 也许一觉醒来 , 自己的假期又延长了 。 张维身处业务部门 , 基本工资有限 , 主要的收入来源是业绩奖金 , 如果不上班只发基本工资 , 收入将大打折扣 。 可若在疫情尚未平息时强行出门上班 , 又有极大的风险;对于安妮的工作 , 家里其他人基本达成一致意见的是:如果到了2月14日 , 公司要求她返工而无法通融 , 那就做好辞职的准备——安妮的身体不太好 , 工作内容又需要天天跟人不断打交道 , 如果强行返工 , 全家都不放心 。 安妮很是不甘心 , 她已经在现在的公司工作了快6年 , 工作驾轻就熟 , 领导认可、同事和睦 , 还算是一份满意的工作 。 如果贸然辞职 , 很是可惜 , 想想形势 , 更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找到一份理想的工作 。 说到激动处 , 安妮心底又涌起一阵烦躁 。 可就像张维说的:“工作重要还是命重要?”转过头来 , 张维又强打起精神安慰她 , 说这只是极端情况下的最后一步 , “也许公司会同意你在家办公的” 。 安妮点点头 , 又摇摇头 , 反身转向张维:“那你呢?如果疫情还没过去就返工 , 我也不放心你出门啊 。 ” 张维也不置可否地摇摇头:“那我们俩都不出门 , 谁上班挣钱?唉 , 到时候再说吧 。 ” 除了需要还的房贷是固定的 , 未来的一切现在都不可知 。 4 安妮在翻看朋友圈时 , 看到了房客梦梦的一条朋友圈 , 是一条网上热转的“问问房东能不能免租金”的帖子 。 梦梦租安妮家的旧房子已经2年多了 , 彼此相处不算热络 , 但还算和平而默契 。 最初 , 安妮因为不满旧房客常年拖欠房租 , 终止了租约 , 然后梦梦就在中介的推荐下找到安妮 。 安妮还记得第一次见面时梦梦的样子:齐刘海 , 长头发 , 背着双肩包 , 很乖巧 。 她和同事一起 , 一共3个女孩子 , 眨巴着眼睛 , 嘴巴甜甜的 , 一口一句笑 , 喊“姐姐真好看” 。 安妮笑了 , “你们是想还价吧?”她们也笑了 , 说 , “刚毕业不久 , 工资不高 , 房租能不能便宜点?” 梦梦那年24岁出头 , 参加工作2年多 , 现在就职的这家小贸易公司 , 也是她毕业时找的第一份工作 。 公司离安妮家旧房子所在的小区很近 , 她的许多同事都在那里租住 。 安妮本不想将房子租给合租的房客的 , 但看看3个女孩子温和又礼貌 , 也就心软了 。 三房两厅的房子 , 房租3000元 , 梦梦和她同事们共同承担 。 2年多的时间里 , 梦梦从不欠租 , 平时也很少麻烦安妮和张维 , 除非出现空调坏了这种实在解决不了的问题 , 才会带着歉意给安妮打来电话 。 安妮有时会看到梦梦她们发的朋友圈 , 3个小女生 , 下班之余偶尔还会做做饭 , 摆盘发图嚷着求赞 , 安妮从照片里看房间 , 打扫得干干净净 。 她打心底里喜欢这几位小房客 , 也就一直没涨房租 , 希望这样安安稳稳地打交道下去 。 看到梦梦的朋友圈 , 虽然也许是玩笑 , 但安妮还是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 她和梦梦联系了一下 , 梦梦正在沮丧中——她在封城前没有离开 , 此时一个人在屋子里 , 除了又惊又怕 , 还要忧心接下去的房租 。 与梦梦合租的两个女孩已经决定年后先不来武汉了 , 至于疫情过后还会不会回来 , 现在也说不准 。 如果她们不回来 , 梦梦短时间内也无法找到合租者 , 那么 , 每个月3000元的房租对她而言是个很大的负担 。 梦梦也不知道年后什么时候能复工 , 到时候收入会不会打折扣 , 如果情况真的不好 , “可能我们就要去租那种1000多块钱一间的老房子了” 。 梦梦说得很黯然:本来她现在做的这份工作 , 做得就不太开心 , 原本打算在春节之后先裸辞再换份喜欢的工作的 。 可现在看 , 年后找工作的局面估计会很难看 , 她倒开始庆幸春节前没有一时冲动辞职了 , “这家公司不炒掉我就是万幸了” 。 梦梦的公司只有十来人 , 业绩也一般 , 老板常说 , “能养活你们 , 已经算很不错了” 。 梦梦工资5000出头 , 扣掉保险 , 到手才4000多 , 除掉房租水电和日常开销 , 每月也没什么闲钱 , 偶尔奖励自己吃顿火锅看场电影 , 是她最大的快乐 。 当然 , 这样快乐的时刻寥寥可数 , 大部分时间 , 加班后回家 , 疲惫不堪的她只想窝在床上追剧 。 她纠结过很多次要不要辞职 , 加班多 , 工资少 , 又不能学到很多东西 , 这份工作“不要也罢” 。 可现在不一样了 , 消息灵通的同事说 , 老板已经好多天愁得睡不着觉了 , 如果按现在的样子 , 公司真撑不了多久 。 那个同事前几天和老板加班处理事情的时候 , 隐约听到老板在跟律师朋友咨询:“如果停工期间不发工资算不算违反劳动法?”“如果疫情情况下裁员需不需要付补偿金?” 小道消息迅速地弥散开来 , 一时人人自危 。 那天晚上 , 梦梦失眠了 , 这份曾被她视为“鸡肋”的工作 , 一瞬间变得珍贵起来 , 她甚至想 , 要不要给老板发个信息 , 主动说停工期间不要工资 , “至少能保住工作先吧” 。 安妮想了想 , 还是没有把嘴边的话说出口:“你们老板撑不撑得下去 , 不仅仅是你们要不要工资就可以改变的 。 ”物伤其类 , 她不愿去打击这个忧心忡忡的小姑娘 , 只能问:“那你没有工资怎么生活呢?” 梦梦迟疑了一下 , 说:“手头还有一点积蓄 , 过不下去了就找妈妈 。 疫情总会过去的吧 , 撑上两个月应该没问题 。 ” 从头到尾 , 梦梦都没提请安妮减房租的事 , 这倒让安妮觉得颇为不忍 。 安妮年轻时也在其他城市有过类似的生活经历 , 知道这种手头窘迫、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无助感;但她也始终没开口主动给梦梦提减租 , 因为此时他们夫妻俩 , 也已经是过江的泥菩萨了 。 安妮有些心烦意乱 , 她的生活原本被她安排得好像一部严丝合缝的机器 , 她喜欢那种稳稳妥妥的安全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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