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技素描|我在盒马做众包:工资日结比专职更自由,贵重生鲜容易被偷要先送( 二 )


刘生表示,“有时候看手机时间长了,确实会漏件儿,但还要赶下一个订单时间,这时候就给客户打个电话,告诉他等一下送完其他的再补送,必须提前给客户说一声,防止被投诉 。”
让刘生印象深刻的是在一次配送的过程中,他刚敲完顾客的门,结果对方打开门直接开骂 。刘生仔细核对单子后并没有送错,虽然内心很憋气,但他选择直接给完东西就走了 。在他看来,这种没有证据的事情,顶嘴回去既耽误时间,也可能会让自己有经济损失 。
“我今天被停号了,有个订单说鸡蛋破损一个,被顾客投诉了”,刘生在接受采访人员采访当天诉苦道,这种情况也很无奈,盒马鸡蛋是成盒包装的,他们很难撕开一个个去检查 。
(刘生账号被停页面)
“停号”是骑手必然要面临的处罚方式之一,遇到这种情况普通骑手很难跟总部沟通,不过一般停号时间不会太长,如果门店爆单会随时开号 。
这也是刘生选择众包的原因之一,在盒马账号被停后,依旧可以选择去其他平台兼职 。除处罚方式大同小异外,众包和专职骑手都面临权益受损的威胁而不自知 。
骑手不知3元保费保什么,律师:平台不能利用其认知缺陷侵害权益
不论是专职还是众包骑手都可以接受来自顾客的打赏,金额2-10元不等,来自客户主动打赏的情况却比较少见 。
不过,专职骑手可以享有平台好评奖的鼓励,“每个月好评多的会有奖励,我们众包没有但全职有,公司会奖励他们一些东西,比如洗衣液、牛奶等用品 。”
对于刚到北京打工的人来说,专职确是更好的选择,这会帮助他们省下一大笔花销 。刘生表示,“刚来北京都是为了挣钱而来的,刚开始要买车子租房子,这就接近花四五千了,也是不小的投资”,但专职就不用担心这一点,公司可以安排住宿,提供车子和衣服等用品 。
因此,要区分骑手是专职还是众包也很容易,专职骑手配备的是印有盒马logo车辆,而众包骑手一般骑的都是自家车,且衣服上印有“盒马众包”几个字 。
这些表面上的区分显而易见,但骑手的劳动保障,连他们自己可能也分不清楚 。
采访人员询问多名骑手发现,他们没有与平台签订五险一金,有的只是3元保费,这在各个平台都普遍存在 。不过,骑手自身对于3元保费具体保什么、投保金额为多少没有明确概念,正如刘生所说:“我们也没仔细看,都是为了挣钱,没太在意这件事情 。”
采访人员查看相关外卖平台对3元保费作出解释,在目前的众包服务合约中,众包骑士每天跑单前会缴纳3元服务费,平台代为收取后交给骑手所服务的人力资源商,委托其为众包骑士提供劳务管理和安全保障等服务,为骑士投保意外保险 。
当遇到交通意外时,刘生指出,这种情况下就联系领导,由领导告知第三方平台处理,在报警后由警方判定责任人 。
采访人员调查盒马的相关用户协议发现,其明确规定“在配送服务过程中遭受人身损害、财产损害的,或者造成第三方人身损害、财产损害的,应当依法向责任主体追究法律责任或者独立对第三方承担相应的法律责任,盒马驾到平台对此不承担任何责任 。”
(盒马驾到用户协议)
采访人员询问多名众包和专职骑手,他们表示,合同都是与第三方平台签订,不论出现重大事故还是发放工资,均与第三方平台对接,与公司没有关系 。
对此,郭小明指出,通常情况下,有劳动关系的存在,员工在工作时属于职务行为,出现事故时由用人单位承担兜底责任,并且还有工伤保险的保障,众包骑手这种情况下的风险就非常大,自身权益得不到保障 。
7月26日,七部门联合发文维护外卖送餐员权益,其中最核心的要求包括,平台及第三方合作单位为建立劳动关系的外卖送餐员参加社会保险,支持其他外卖送餐员参加社会保险 。
采访人员询问刘生对此事的看法,他的回答颇令人意外 。“我们也没有太关注这个事情,其实只要保证我每天能挣多少钱就行”,在他看来,他们只是个体,最在乎的依旧是提高自己的收入,保险问题是公司层面的事情,即便担心也没有什么太大意义 。
郭小明认为,这种现象的存在是认知问题,体现了部分配送员的法律意识淡薄,权利意识不强,往往会“因小失大”,没有风险意识 。同时,跟企业回避责任、相关劳动者权益保护规定不健全有关,这对推动众包人员权益保障可能会产生一定的障碍 。
要解决类似问题,使众包模式更加健康有序发展,郭小明表示,不仅需要国家层面出台完善法律法规,保障众包骑手的最低收入待遇和劳动保障等问题;另一方面,平台企业也要加强自律,不能利用众包骑手的弱势和认知缺陷,肆无忌惮地侵害他们的合法权益 。完善派单、接单机制,建立科学、人性化机制,同时,在考核制度上,要综合多方面因素,不能一味限制和压榨骑手利益,给骑手足够的关怀和激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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