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里屯|90年代王朔姜文在三里屯开酒吧,半个文艺圈在上层喝酒,结账翻脸

三里屯|90年代王朔姜文在三里屯开酒吧,半个文艺圈在上层喝酒,结账翻脸


风流未歇 。

八十年代初 , 船王包玉刚回京考察 , 北京饭店仅剩一间房 , 工作人员无处居住 。
旅游总局局长告知 , 他也常被半夜叫起 , 把无法入住的客人送至天津 , 有时天津住满 , 还要派飞机送到西安 。
包玉刚动念为首都捐赠一家国际化宾馆 , 出资1000万美元 , 唯一要求 , 以父亲兆龙命名 。
无人敢应 , 请求一路报至邓公 , 邓公称 , “人家讲孝心 , 这是好事嘛 , 别人不同意 , 那就由我出面来接受这笔捐款 , 替饭店提个名 。 ”
他说 , “请国家旅游局在北京最好的地方给包玉刚建一个饭店” , 兆龙饭店遂落地三里屯 。
1985年 , 兆龙饭店落成 , 外媒轰动 , 报道称:中国在兆龙饭店前升起一面旗帜 , 上写“解放思想 , 改革开放” 。
然而此时 , 邓公口中北京最好的地方 , 尚无商业气息 。 它地如其名 , 不过是距北京内城三里地的村落 。
清末时那里是荒坟 , 建国后那里是村庄 , 五十年代盖起火柴盒般楼宇 , 工作人员仿佛窥见未来 , “将来谁住这里谁幸福” , 取名幸福村 。
此后 , 工体落成 , 使馆到来 , 开放的气息一点点吹抚街巷 , 三里屯如窗 , 并有了第一批临窗眺望的人 。
作家冯唐 , 在三里屯长大 , 中学体育课常被要求绕着三里屯跑圈 。 跑圈终点在三里屯街角 , 少年们一人一瓶北京白牌啤酒 , 坐在花坛闲聊 。
他们聊使馆偶见的美女 , 聊奔驰而过的汽车 , 冯唐说 , “我只是在旁边安静听着 , 喝着啤酒 , 觉得岁月美好 , 时间停滞 。 ”
那年的三里屯 , 主营生意是汽配 , 号称黄河以北的客商 , 都云集于此采购 。
1993年 , 三里屯北路开发 , 本来想模仿南路做汽配 , 然而生意冷清 , 直至有海归年轻人开了第一间酒吧“咖啡咖啡” 。
此后 , 酒吧渐多 , 申请工商执照 , 酒吧不予批复 , 众人便以西餐店为名 。 入夜后 , 260米长街上 , 灯光开始迷醉夜色 。
“隐蔽的树”得名于院子里两棵高大的树 , “芥末坊”出名的是光头女老板 , “My Space”里有棕皮沙发和爵士唱片 , “Jazz Ya”请来了第一位调酒师 。
德国媒体报道 , “Jazz Ya”让刚开放的中国 , 第一次多出朦胧的诱人味道 。
1995年 , 曾在凯宾斯基工作的李亨利 , 从澳洲归来后 , 直奔三里屯 , 开了白房子 , 豪言“我想改变中国人朝九晚五的生活秩序 。 ”
那些看完新闻联播就睡的人们 , 第一次尝试拥有自己的夜晚 。
起初 , 有人进酒吧 , 还在问有没有炸花生米和猪耳朵 , 不久后已学会芝华士兑红茶 , 并懂得在清吧保持安静 。
酒意弥漫下 , 音乐和文学很快联袂而来 。 词作家丁原喝了半箱啤酒写出《你的柔情我永远不懂》 , 歌手李波在墙上刷下“别让别人知道我们在这里” 。
多年后 , 他追忆:1995年那会 , 摇滚潮刚过 , 我还留着长发 , 一腔热情无处释放 , 快要爆炸 。
几年后 , 王朔来此和姜文等人合伙开酒吧 , 有人建议酒吧名叫“王老师酒吧” , 王朔说 , 装什么装啊 , 直接叫王吧 。
王吧上层免费 , 结账翻脸 , 半个文艺圈在此喝酒聊天 , 通宵达旦 。 下层营业 , 支援上层 , 被戏称为“经济基础” , 竟也支撑了数年 。
三里屯的卖花女子 , 念念不忘当年盛况 。 姜文姜武结伴而来 , 小桌喝酒 , 路人见了轻松碰杯 。 高晓松角落写作 , 一叠稿纸 , 谦称小高 。
卖花人最喜欢臧天朔 , 为追姑娘 , 包下所有花 , 连送一个月 。 印象最深的豪客 , 是年轻丁磊 , 因发布会成功 , 不买花也一人送五十 。
那年的三里屯还没厘清名利 , 所有夜客都为举杯而来 。 乡谣酒吧的冬夜 , 罗大佑整夜喝着名叫BODDINGTON英式啤酒 , 从不拒绝碰杯 。
最终 , 他上台 , 拿起吉他 , 犹豫下后倾泻节奏:太阳下山明天还会爬上来 , 花儿谢了明年还会依然开……
诗人、作家、球评人大仙 , 对那年的三里屯念念不忘 , 没有名流 , 皆是醉客 , “好比今天周杰伦坐在这里 , 周星驰就在他旁边桌上 , 你能想象那是什么氛围吗?”
三里屯在碰杯中 , 度过了千禧年 , 九十年代的浓洌兑进了新世纪的魔幻 。
挣脱集体的人们有了自己的时间 , 无缘远游的人饮到杯中的异国 , 最关键的是 , 人们明白了生活要有仪式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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