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父亲母亲矿工?我的煤矿工人父亲

我的父亲是一名煤矿工人,从十八岁进入矿山,到五十岁因病退休,三十多年间他一直奋斗在采掘一线 。曾经听母亲说过,父亲最开始到矿山的时候,并不在井下,因为蒸得一手好馍,领导把他安排在了中餐食堂 。当时的食堂应该是全矿最好的岗位,轻松舒服,还吃得好 。但当父亲知道井下比地面每月能多挣十五块钱时,再三申请调到了井下,并且是采掘第一线的掘三队 。当我不解地提出疑问时,母亲说:“你爸也知道井下辛苦,但是家里七八口人等着他养活,他不能只顾自己 。”
父亲并不高大,一米七的个子只有一百来斤 。小时候家境贫苦,他上有哥姐、下有弟妹,人常说夹在中间的孩子是最不受宠的、也是最辛苦的 。新衣服轮不到他,先让大的穿,好吃的轮不到他,先让小的吃 。干活的时候却少不了他,跟着哥哥姐姐割猪草、挖洋芋、砍柴禾,还要帮父母带着年幼的弟弟妹妹 。父亲却从来没有怨恨,单位发的劳保、中餐,他舍自己用,攒上几个月就寄回家 。
父亲很坚强,年幼时家庭的不幸、青年时生活的困苦都没能压倒他,他从没有向我们诉说过自己遭受的苦难 。当我第一次听母亲说起时,我哭着问父亲:“爸,日子这么苦,你是怎么熬过来的呀?”父亲笑着说:“日子本来就是这么苦,就像这茶叶,你喝着喝着不就感觉到甜了吗 。”一句话道尽人生百味,也成为我人生的座右铭,之后的很多年,当我遇到困难、挫折,觉得自己快要熬不下去时,想起父亲的这句话,就会咬紧牙关把困苦嚼碎,和着眼泪悄悄咽下 。
【我的父亲母亲矿工?我的煤矿工人父亲】父亲的手很巧,从编制蛐蛐笼到制作家具,都手到擒来 。我家的第一套沙发就是父亲做的 。那是1987年,老家的乡亲也只在电视上看到过沙发,父亲已经自己研究、手工制作了两个单人沙发 。软软的坐垫、宽大的扶手,爷爷爱不释手,每天都要坐在上面喝茶 。那段时间我家宾客络绎不绝,村里的乡亲都来我家看这个洋物件 。
记忆中的父亲一直很忙碌,忙着上班,下班后也清闲,忙着做家具 。渐渐地,空阔的窑洞满了起来,装碗筷的橱柜、沙发茶几、大衣柜,甚至是我和妹妹睡的上下铺,都是父亲一推子一推子推出来的 。2008年,我们搬了新家,那些陈旧家具已不符合现在的审美,母亲却舍丢掉,一遍遍地擦洗,父亲说:“别舍,等我身体养好了,再给咱做新的 。”其实从此之后,父亲再没做过家具,常年的井下工作,已掏空了他瘦弱的身体,那年的一场大病让他在生死边缘徘徊了无数次,之后的十多年他一直在调养身体,在我们精心的照顾下,才慢慢恢复 。

我的父亲母亲矿工?我的煤矿工人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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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虽然出身贫寒,没读过几年书,但心气高,不服输,干啥事都要做到极致 。初到煤矿上班,因为识字不多,他与技术工种无缘 。父亲没有自暴自弃,凭着一股拼劲,边工作边学习 。忙碌的工作后,工友们有的睡觉有的玩乐,只有父亲就着工棚微弱的灯光,对照着字典一字一句的学习,学采掘学机电学检修 。一本新华字典让他翻阅得散了架,边角已经磨损出了弧度 。就凭着不认输的那股劲,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他靠着自学和积累实践经验,从一名采掘工一步步成长为区队队长 。父亲常常对我说:“学习文化很重要,娃呀,你爸就是吃了没文化的亏,我娃一定要好好学习,爸砸锅卖铁都要把你们供出来 。”父亲是这么说的,也是这么做的,在那个重男轻女的年代,我们姐妹四个都没有中途辍学 。为了这一切,父亲付出了多少辛劳可想而知 。
为了生活,父亲义无反顾地选择了煤矿,攉煤架棚、打眼放炮 。他同千千万万的矿工一样,面对当年恶劣的井下环境、面对阴冷潮湿的工作面,他们没有抱怨、没有逃避,用胆识和智慧灭煤尘、防瓦斯、除水害,用勤劳和汗水挖出地下的黑金,沿着绵延的皮带流向地面,跟着火车到达全国各地,他们是百米井下流动的风景 。
而我也在父亲退休后,接过父亲手中的风镐,投入到矿山的怀抱,立足矿山、建设矿山 。作为有文化有思想的新一代矿山工人,我们将继续传承父辈爱岗敬业、艰苦奋斗的精神,在建设环保、绿色、智能矿山的道路上,不辱使命,继续前行 。
【来源:陕西省国资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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