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建筑农民工经过努力在35岁时成为了工程师
“如果我能活80岁 , 那我拿出三年去圆自己的一个梦 , 我也不算过分 。” (原创文章)
在拿到大学毕业证后的第二天 , 54岁的郇政华回到了潍坊的一个建造工地 。(本文来自)
他在这里做工人 , 搬砖、推车、抹灰 , 这是他干了30多年的工作 , 每一个步骤都极为熟稔 。
这个来自山东莱芜的农民 , 有着对读书近乎执着的渴望 。在半生都被繁重的体力工作消磨后 , 2018年他又拿起了儿女的高中课本 , 并在同年8月成功被济宁职业技术学院录取 。如今 , “应届大学毕业生”郇政华的生活似乎又回到了三年前的起点——在多次投简历无果后 , 他又回到了工地 , 再次成为一名建造工人 。
一个51岁的农民工 , 决定去上学
郇政华在建造工地里做泥瓦匠 。他戴着安全帽 , 穿着一件蓝色的工装 , 套着桔黄色的安全背心 , 站在一群工人中间并无二致 。
弯腰成180度 , 一手拿着锤子 , 一手抓着一块至少有十多斤的石砖 。先用锤子把石砖砸成合适的大小;再弯腰拿起铲子抹水泥 。在一遍遍的动作重复中 , 像俄罗斯方块游戏一样 , 一点点地垒砌出高楼大厦的墙体 。
按照建设规划 , 这将是一处高档小区 , 配套的幼儿园坐落在宽敞的花园里 , 郇政华和工友们就负责这座幼儿园的建设 。未来 , 这里会有高楼、商场、孩子的嬉闹和蓬勃的物质欲望 。
但现在郇政华并不关怀这里的进展和规划 , 4点多就要起床 , 一天干10个小时 , 他更在意的是每天300多元的工钱 。汗跟着力气 , 一层层地从身体里冒出来 , 又被太阳晒成一层浅白色的碱 , 在衣服上斑驳地画出图案 。
郇政华的身量挺高 , 站立的时候腰杆挺得笔直 。但是这一块块的石砖 , 像是一个强大的外力 , 一次次、一年年地 , 要把他整个人折弯 , 折弯 , 再折弯 , 把他折弯成姓名含糊的工人、丈夫、父亲 。
再早之前 , 在没有被生活折弯之前 , 郇政华曾经也进过高考的考场 。那是1987年 , 21岁的郇政华没有悬念地高考落榜 。因为长期营养不良等真相 , 菜叶网 , 在考试之前 , 他的眼疾已经十分严峻 , “双眼流脓 , 几乎什么都看不见了 。”
复读是奢靡的事情 。他年纪已经不小了 , 依靠母亲的摊饼和咸菜疙瘩才度过了三年的高中时光 。当作长子 , 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父亲已经老去 , 而家里还有正在读书的弟弟妹妹 , 他理应承担起家庭的责任 。
一个落榜的农家青年 , 并没有多少可以选择的生活路径 , 变现最快的就是在工地上出卖力气 。在工地上干了几年后 , 郇政华经媒人介绍 , 和同村的姑娘杨翠柳结为夫妻 。再往后 , 女儿、儿子相继出生 , 干活、挣钱、养活孩子 , 郇政华过上了辛苦又重复 , 但是“正确”的人生 。
对于出卖力气挣钱的人 , 生活很难 。汗珠子一颗颗地钉到地上 , 砸出老人的医药费、孩子的学费、生活里的柴米油盐 。
因为长期处在阳光的暴晒下 , 郇政华的面庞乌黑 , 眼角有深深的皱纹 。工友们都觉得他干活挺麻利 , 但是没啥特别 , 日子过得节俭 , 下了工也爱喝瓶廉价的啤酒 。他和其他人不太一样的 , 可能就是读书和看报纸 。村里有个废品回收站 , 他是那里的常客 。自己攒了啤酒瓶、旧纸箱子 , 就拿去换人家卖掉的旧报纸和刊物 。报纸上的新闻都早已过期 , 但知识不会 。有喜欢的文章他就剪下来做剪报 , 天长日久地攒了得有半人高 。
对于半生困难的人来说 , 文章里写到的美好 , 那些精巧的意象和描绘 , 寄予了他对生活最美好的理想 。
“这些都太好了 , 太好了 。我特殊喜欢看你们齐鲁晚报的《青未了》栏目 。”
坐在采访人员对面的郇政华伸出手比量了一下 ,
“人家写的文章真好 , 我留着就反复看 。这些是花多少钱都不能换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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