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梦》中王熙凤作为荣国府主要的执行管事人员,手中权力颇大,对人员任免、工作委派等内容,在很大程度上有绝对意义上的决定权。纵使她不能一锤定音、私自做主,也在王夫人和贾母面前拥有无可比拟的建议权和话语权,可以轻易影响两位的判断。从某种意义上说,对于贾府的中小型外包业务尤其是新业务来说,王熙凤可谓是拥有全权指派权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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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芹求她帮忙找工作,她谋划创造出了一个新岗位(在家庙照看原本打算遣散的尼姑们);贾芸送冰片、麝香等物品来讨好她,她也顺势利益交换,给了他一项种树的工作。一次性发出五十两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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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宝玉一个月的“工资”是二两银子,刘姥姥多次提及二十两银子够一个普通人家好几口人一整年的花销,五十两是相当可观的数目。为得到这个工作机会,贾芸也很花费心思,大费周章想从开香料铺的舅舅处借麝香,未能成功反而遭到一番羞辱和挤兑。意外从泼皮邻居那里借得银子,方才买到麝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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值得注意的是,贾芸如此周折才买到的麝香,为何要欺骗王熙凤是“朋友所赠”呢?他不仅说是赠送的,还编了一个可信度很低故事,说朋友要跟着家人去外地赴任,所以将香料铺子转手、贵重物品都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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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为何不说自己是好不容易才借钱买到的呢?如果详细说明这一层,渲染凑钱的不容易,不是更能显示他巴结王熙凤的诚意吗?事实上,倘若贾芸直说“我花了好大心思借钱,好不容易才买到麝香来巴结你”,效果会如何?【 巴结|巴结王熙凤找工作,核心信息为何撒谎?王熙凤当真不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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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过于明显、太过外露。贾芸是一个没有正经职业的人,没有固定收入来源、没有生活保障。倘若他说举债借钱特意买来,于情于理王熙凤都不好意思收、不方便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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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这样,王熙凤哪能平白无故收下别人没饭吃却借钱买来的麝香呢?她要么应该说你退掉,要么该说“我花钱从你这买”,不论是哪一种情况,贾芸巴结王熙凤的初衷都没有办法实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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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贾芸要为自己编造一番谎话,假借朋友之名、来行巴结之实。他这番谎话,王熙凤当真相信吗?王熙凤很大可能是不信的。她这样精明的人,又怎么会不明白人情世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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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她的大权在握、声势煊赫,尚且没有收到麝香这样贵重的礼物、还需要自己掏钱买;贾芸这样的贾府边缘人物、落魄子弟,又怎么会被如此巴结、收到这般重礼呢?倘若说这番话的不是贾芸,而是贾珍,或者薛家的薛大傻子,以他们的身份地位而言是非常合理的。但就贾芸而言,显然有些怪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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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题在于,王熙凤并不在乎贾芸说的是真是假。因为她太清楚,贾芸送东西是为了求工作,是利益交换;贾芸花的钱,她会通过贾府的公共财产数倍乃至数十倍还回去。在这个结构里,贾芸并不亏,前期借了钱,很快就通过王熙凤赚到一大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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