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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祖革命：长乐宫（下）

高祖革命：长乐宫（下）。高祖革命：长乐宫（下）

（电视剧《楚汉传奇》刘邦剧照 陈道明 饰）
撰文：潘顾亭林（原 胡侃） ，微信公众号：胡侃文字（hukan1969）读《资治通鉴》“高祖革命”系列第1篇高祖革命：大泽乡的大雨第2篇高祖革命：约法三章第3篇高祖革命：鸿门宴第4篇高祖革命：垓下悲歌第5篇高祖革命：长乐宫（上）高祖革命：长乐宫（下）。高祖革命：长乐宫（下）
其实自汉惠帝以后 ， 皇帝基本上会待在与长乐宫紧邻的未央宫 ， 而长乐宫更多是太后的居所 。 惠帝因为前往长乐宫朝太后 ， 总需要开路清道 ， 让百姓十分不便 ， 专门修了条复道 。 但地方选的不好 ， 复道修在了高祖刘邦曾经出行时的衣冠道上 。 儒臣叔孙通郑重其事的对他说 ， “子孙奈何乘宗庙道上行哉！”吓得惠帝想立刻毁掉复道 ， 叔孙通说 ， 修都修了 ， 百姓都已经知道了 ， 还是别毁了 ， 不如在别的地方广宗庙 ， 展示孝心 。这个特别事儿的叔孙通正是大汉朝仪的奠基者 。 而他组织鲁地儒生花了一个多月便攒出了一套“朝仪” ， 成了长乐宫落成启用时的“贺礼” ， 并在长乐宫完成了第一次正式展示 。叔孙通制作朝仪这套朝仪实际上并不高明 ， 甚至有些粗陋 。 在叔孙通前往鲁地征用诸生起草之时 ， 就有两位儒生质疑 ， 你叔孙通在天下大乱这八年里奉为主人的没有八位也有十位 ， 全靠着阿谀奉承获得亲贵 ， 毫无操守 ， 有什么资格制礼作乐？而且如今天下方定 ， 死的人还没安葬 ， 伤的人还没痊愈 ， 这个时候就搞礼乐合适吗？礼乐之兴在于德业积累 ， 此时此刻去弄这些礼乐有什么道德积累的基础？这两位质疑的儒生可能没有把话挑明 ， 大概在他们眼里 ， 刚刚成立的大汉并没有什么德业积累 ， 根本没资格兴礼作乐 。 这样的所谓礼乐朝仪 ， 没什么意义 。叔孙通要势利的多 。 他完全没理会这类儒生的质疑 ， 以顺应时代变化为由 ， 率领着愿意跟随他的三十多位鲁生 ， 以及在刘邦左右的学者和自己的门人弟子百余人 ， 在野外商讨练习起来 。刘邦原以为这种他特别讨厌的“苛礼”没那么快弄出来 ， 又担心仪式太复杂 ， 自己和手下朴实的功臣们行不来 ， 因此最初只是让叔孙通试着弄 ， 刘邦的标准是 ， 你约莫着我能遵行就可以 。大概是因为叔孙通本人的现实 ， 再加上刘邦要求不高 ， 这次朝仪迅速完成、交付 。在公元前201年冬十月的长乐宫朝贺大典上 ， 刘邦对叔孙通的工作十分满意 ， 并在众臣按照全新朝仪对皇帝进行朝贺之后 ， 情不自禁的说道：“吾乃今日知为皇帝之贵也！”——不知这与他当年见到秦始皇威仪时那句“大丈夫当如此也”相比如何？但若跟秦始皇背后数百年的冠带贵族礼制比起来 ， 刘邦十分得意的这套朝仪显然小巫见大巫 。 在历史学家眼里 ， 吸收了六国礼仪的秦制已经是“采择其尊君、抑臣者存之”的去其精华取其糟粕的礼了 。 叔孙通不但没有改变此弊 ， 反而基本上全部继承 ， 先秦礼制因此几乎不传 ， 实在无足道也 。叔孙通制礼或许的确不够理想 ， 汉高祖刘邦对此也没有过高要求 ， 但这毕竟是在刘邦认可下的一项帝国新事业 ， 是为后来大汉朝精神文明建设奠定基础的一次尝试和铺垫 。 从刘邦的现实角度来说 ， 威严的礼制至少让肆无忌惮的大功臣们有了一些顾忌 ， 对于新政权的稳定不无积极意义 。 从长远而言 ， 在叔孙通朝仪基础上 ， 两汉发展出了自具特色且最终塑造民族气质的礼乐文明 ， 又岂能说叔孙通之举毫无价值呢？不管怎样 ， 高祖的革命 ， 已经不再是打打杀杀的军事武斗了 ， 从定都长安到制作朝仪 ， 他的出发点 ， 或有意或无意的 ， 都已经在为一个一统天下的王朝如何传承、如何长久而思忖了 。定都长安长乐宫的兴建和叔孙通的制作朝仪 ， 实际上都源于以长安为都城的决策 。 此事发生在公元前202年夏五月天下罢兵之后不久 。其实刘邦本人最喜欢的地方是洛阳 ， 他在洛阳办庆功酒会 ， 此后又多次出行到洛阳 。 他不喜欢长安想把都城定在洛阳 ， 还有一个内心私念：与同样定都洛阳的周室（东周）比隆——这是一个真正皇帝的视角 ， 从这个角度也能看出 ， 此时的刘邦已经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帝王了 。但在西域问题专家娄敬和他最为信任的张良建议下 ， 他最终放弃了自己的个人偏爱而选择以长安为都城 。 其中的核心理由是 ， 洛阳地处平原 ， 无险可守 ， 不利于安防 。 除此之外 ， 长安、关中 ， 是周人数百年德业积累之地 ， 并真正将周文化影响及于天下的根基 ， 汉要比隆周室 ， 更应该以长安而不是以洛阳为中心 。实际上 ， 不管是制礼作乐还是定都长安 ， 相比较起刘邦所面临的其他问题 ， 简直不值一提 。 从汉高祖五年二月登基到汉高祖十二年四月驾崩 ， 短短七年时间里 ， 有太多可能颠覆天下一统的问题层出不穷 。除了无休无止、风起云涌的诸侯王叛乱（详见之前写的《高祖革命：长乐宫（上）》篇及下文所述）、大功臣躁动和争功 ， 刘邦还要解决几个同样棘手的大问题 。匈奴和百越匈奴问题是首先冒出来的 。 时间上他与诸侯王叛乱、大功臣争功是同时的 。在反秦和楚汉相争的八年时间里 ， 匈奴悄无声息的壮大 。 或许自从蒙恬被杀之后 ， 匈奴问题就已经失控 。 在秦始皇时代 ， 凭借着强大的财富支持和武力威慑 ， 匈奴不敢造次 ， 但反秦之后八年兵火 ， 不但耗尽了脆弱的财富 ， 更耗尽了原本强大的武力 。 彼时 ， 不乏名将 ， 却无强兵 。刘邦最开始的策略 ， 仍然沿袭了秦始皇的武力威慑之路 ， 结果三十多万大军 ， 战斗力可怜 ， 在冒顿单于的匈奴骑兵面前几乎无还手之力 。此外 ， 匈奴问题还与怀有异心的诸侯王勾连 。 不但韩王信投降于匈奴 ， 高祖征兵伐匈奴时 ， 诸侯王响应者十分寥寥 ， 堂堂天子竟然完全指挥不动 。西域问题专家刘敬（即娄敬）建议和亲 ， 其实是不得已 。 在内不宁外不安的情况下 ， 刘邦别无更好办法 。但 ， 对匈奴的策略 ， 并不仅仅是和亲而已 。 配套的还有“实民关中” ， 将原来的六国贵族及豪杰迁到关中 ， 一方面解决了旧贵族可能在东方谋逆的潜在危险 ， 另一方面 ， 壮大关中实力 ， 厚本培元 ， 为以后反击匈奴打基础 ， 同时还保护了长安核心的安全 。这与秦始皇的思路相似 ， 不管是对匈奴的重视还是实民关中 ， 都与其格局一致 ， 区别在于 ， 原本的武力震慑被柔软屈辱的和亲策略取代 。 不过 ， 在没有办法的时候 ， 刘邦不但没有回避问题 ， 而且确定了相对稳妥的当时政策和着眼未来的基本策略 ， 正是一个伟大奠基者的工作 ， 而后来的汉武帝正是在此基础上解决了匈奴问题 。与秦始皇相似的还有 ， 刘邦考虑到了南方的百越问题 。 秦始皇在对待百越问题时同样采取了强势和武力威慑的策略 ， 但汉高祖刘邦采用的是怀柔和分割策略 。 原因当然是 ， 汉高祖此时没有秦始皇那样的绝对实力 。他派出陆贾以专业外交家的能力 ， 不动一兵一卒控制南粤 ， 封赵佗为南粤王 。 此事在他驾崩前两年 ， 汉高祖十一年 ， 公元前196年 。不仅如此 ， 在驾崩前不久 ， 刘邦又立“南武侯织”为南海王 ， 同样针对百越问题 。 这可能为了牵制南粤王赵佗 。异性诸侯和同姓诸侯北方的匈奴、南方的百越 ， 在一定程度上只是外部问题 ， 刘邦最为担心的是内部问题 ， 而内部最可能的危险就是诸侯王 。刚刚登上皇帝位的当年 ， 公元前202年 ， 燕王臧荼就公然造反 。 裂土封王本来就是战时的临时政策 ， 刘邦不会忘记反秦的主力正是诸侯贵族的后人 。 他在臧荼造反 ， 赵王张耳、长沙王吴芮去世的第二年 ， 就迅速抓捕韩信 ， 开启了下决心解决诸侯王问题的序幕 。他想的办法是 ， 既然诸侯王的存在是一种历史惯性 ， 那便大肆分封同姓诸侯 。 史书上给出的理由是：“帝以天下初定 ， 子幼 ， 昆弟少 ， 惩秦孤立而亡 ， 欲大封同姓以填抚天下 。 ”这显然是在说 ， 异性诸侯是刚刚安定的天下一大隐患 。 想来 ， 此时的刘邦 ， 虽然欲大封同姓 ， 还未必要将所有异性诸侯除掉 。 也许 ， 他是想让同姓诸侯与异性诸侯分庭抗礼 。但对异性诸侯王而言 ， 这是一种高压态势 。韩王信在面对匈奴问题时的无能 ， 迅速演变成投敌叛变 。 诸侯王问题与匈奴问题勾连 ， 很可能加速了刘邦彻底铲除异姓诸侯王的想法 。其次赵王张敖（张耳之子世袭 ， 刘邦的女婿）的手下贯高与赵午异心 ， 再次证明 ， 异性诸侯与中央并非一体 。 这加快了刘邦分封同姓的进度 。此后被认为与韩信有牵连的陈豨叛变、彭越消极被诛 ， 英布铤而走险 ， 看上去是刘邦一步步紧逼的结果 ， 但从刘邦的角度而言 ， 这正印证了他对于异性诸侯的担忧 。凭借着刘邦自身的气魄和大功臣集团的忠诚 ， 刘邦一个个解决了异性诸侯的潜在隐患 。 从诸侯王那里拿回来的权力和地盘 ， 要么直接编为郡县（与秦一样） ， 要么分封给近亲刘姓——不得不说 ， 大封同姓 ， 是一种创新 ， 它不同于姬周的功臣宗族分封 ， 更不同于嬴秦的郡县之制 ， 而是选择中间路线 ， 比较巧妙的化解了不安的诸侯王问题 。当然 ， 同姓随着时间也会疏远 ， 但这个问题留给了汉景帝和汉武帝 ， 从王朝奠基来说 ， 刘邦已经做到了能做的一切 。汉高祖刘邦于公元前195年夏四月驾崩 ， 在他驾崩之前 ， 只剩下了他的发小卢绾一个异性诸侯隐患没有解除 。 但在刘邦去世之前 ， 卢绾本已有谢罪的打算 ， 虽然他依旧抱有侥幸和投机的心理 ， 至少说明他难成大器了 。 刘邦一死 ， 卢绾便亡入匈奴 。 异姓诸侯王问题算是在高祖时代得到解决 。孝惠继位的细节最后的危险是 ， 皇嗣继位 ， 政权交接 。已经成为帝王的刘邦 ， 在考虑王朝奠基问题上 ， 不再那么儿女私情 。 或许他从一开始就不是一个家长里短的人 ， 他能在紧要关头推儿女下车只顾自己 ， 在对手威胁要炖了自己父亲时厚颜无耻要求分一杯肉汤共品 ， 都说明了刘邦的心性 。 因此 ， 对自己的女婿赵王张敖毫不手软 ， 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有了这些 ， 他想废掉孝惠的太子之位 ， 而立赵王如意的奇怪之举 ， 也就并不让人意外 。 他之所以有这样的想法 ， 是因为孝惠太过仁慈 ， 而赵王如意最有他的风采 。一个常年征战的开国皇帝 ， 忌惮的是他身后能不能安宁 ， 孝惠的性情可能压不住这个庞大的江山 ， 选一个跟自己类似的继承人 ， 坦白说 ， 也并非无稽之举 。但刘邦很快发现 ， 不论是孝惠的亲娘吕后及吕后背后的外戚集团 ， 还是跟着自己打天下的功臣们 ， 竟然都是支持孝惠的 。 连他最为信任的张良都赞同孝惠作为继承者 。 这让刘邦打消了更换继承人的想法 。并非刘邦向孝惠背后的强大支持势力屈服 ， 而是既然有这么庞大的力量支持孝惠 ， 那就不用再担心在自己身后帝国会陷入动荡 。他一次次试探（我个人认为 ， 此后刘邦多次所谓“易太子”大概都是一种试探） ， 正好验证了孝惠的权力根基 ， 至少在驾崩之前 ， 他十分放心 ， 因此也能心平气和的和吕后讨论身后的重臣如何安排 。但 ， 刘邦所作的不仅是不再更换继承人 。 他还做了很多准备 ， 为孝惠继位保驾护航 。 正如他手下的大臣樊哙、陆贾、叔孙通屡次提醒要反思秦亡的教训 ， 刘邦在大位交接问题上肯定考虑到了很多细节 。大概在公元前196年冬十二月到公元前195年正月之间 ， 刘邦在世的最后一年 ， 已经病的很重的他 ， 刚刚平定英布的叛乱回到长安 ， 便又开始了“易太子”的主意 。 张良劝谏也不听 ， 看上去 ， 他是要非易太子不可 。实际上 ， 这可能是演戏 。两年之前 ， 他准备立赵王如意 ， 整个朝堂的大臣与其力争 ， 有口吃毛病的御史大夫周昌又气又急 ， 话都说不出来 ， “臣臣……知、知……其不可 ， 陛下 ， 必欲 ， 废太子 ， 臣臣……不奉诏” ， 刘邦“欣然而笑” 。欣然什么呢？周昌的忠诚？还是大家对太子（后来的孝惠）的忠诚？几个月之前 ， 英布叛乱（秋七月反） ， 已经病了的刘邦原本想让太子将兵平乱 ， 吕后爱子心切 ， 哭诉不可 ， 刘邦气急败坏 ， 说：“我就知道小子没这本事 ， 得你老子自己去 。 ”但他在出兵之前还是安排了已经半退休且身患大病的张良辅佐太子 ， “子房虽病 ， 强卧而傅太子” ， 口气坚决 ， 不容推脱 。 此外 ， 还有叔孙通共同辅佐 。 倘若他对太子不满 ， 有着坚定的“易太子”之心 ， 那实在没什么必要这样细密的安排 。在这次“易太子”风波之后 ， 紧接着 ， 刘邦以鸡毛蒜皮的小事将萧何下狱 。 并且警告萧何 ， “吾闻李斯相秦皇帝 ， 有善归主 ， 有恶自与 。 今相国多受贾竖金 ， 而为之请吾苑以媚于民 ， 故系治之” 。 他竟然拿李斯与萧何相提并论 ， 并且大肆褒奖李斯 ， 痛责萧何 。勤于反思秦亡的汉初君臣 ， 其实都知道李斯在秦始皇死后干了什么 ， 而萧何则是刘邦向来倚重、褒奖的汉初三杰之一、大功臣之首 ， 他为何在这个时候突然将萧何下狱？又为何拿李斯来对比萧何？很可能 ， 这是以下狱来警示萧何 ， 以李斯的前车之鉴告诉萧何接下来的职责所在——无非是自己驾崩之后、孝惠登基之时 ， 这个分量最重的老臣不要当秦始皇身后的李斯 ， 且要确保孝惠政权的稳定 。刘邦在释放萧何时说：“吾故系相国 ， 欲令百姓闻吾过也 。 ”这本来就是一件做给人看的事 ， 而我有过 ， 你更容易赢得民心 。 这也许就是为孝惠继位之后准备的 。 在这之前 ， 他已经明确告诉吕后 ， 萧何的丞相之位在自己身后不会改变 ， 萧何死后 ， 曹参继之……刘邦已经想到了很远 ， 至少 ， 在孝惠继位前后 ， 他的安排细致而周密 。鉴于此 ， 平定英布之乱后的所谓“易太子”恐怕是高祖刘邦生前最后的试探 ， 他要保证这些口口声声支持孝惠的人 ， 是真正的支持 ， 绝无异心 。结语：规摹弘远的汉高祖刘邦最后在长乐宫驾崩 。 他生前已经精心安排的太子于次月顺利继位 ， 是为汉惠帝 。去世之前 ， 他在平定英布叛乱期间 ， 回了一次家乡沛县 。 那是汉高祖十二年的十月（公元前196年） 。 他召集了故人、长辈、各位大妈、婶婶以及本地的青年们一起欢宴饮酒 ， 聊了很多当年的往事 。 他十分开心 ， 酒喝到高潮处时 ， 还起身高歌 ， 跳起了舞蹈 ， 而极尽欢快之下是慷慨伤怀 ， 泪下数行 。 他语重心长 ， 对面前的父兄长辈们说 ， 在外漂泊的人总是对故乡眷念、怅望 。 他在沛县待了十多天 ， 每日把酒敞怀 ， 乐饮而去 。这是一幕让人动容的画面 。 不知道这是不是在他自感命不久矣之后 ， 有意将这十几天留给自己的家乡和父老 。从沛县离开后 ， 他绕道鲁地 ， 以大礼祭奠孔子 。 与他之前的秦始皇、项羽相比 ， 此举影响深远 。 要知道 ， 他是一位十分讨厌儒生和苛礼的人 ， 但作为开国之君 ， 曾经的、私人的反感都是过往 ， 他的一举一动都为身后数百年的辉煌埋下伏笔 。历史给刘邦的评语是：“初 ， 高祖不修文学 ， 而性明达 ， 好谋 ， 能听 ， 自监门、戍卒 ， 见之如旧 。 初顺民心作三章之约 。 天下既定 ， 命萧何次律、令 ， 韩信申军法 ， 张苍定章程 ， 叔孙通制礼仪；又与功臣剖符作誓 ， 丹书、铁契 ， 金匮、石室 ， 藏之宗庙 。 虽日不暇给 ， 规摹弘远矣 。 ”的确 ， 在短短七年时间里 ， 汉高祖刘邦完成了众多高难度、高复杂度的大事 ， 他为新生王朝排除了最危险的隐患 ， 为后世帝国乃至整个中国奠定了最基本的规模 。 正是“虽日不暇给 ， 规摹弘远矣” 。 （完）本文为胡侃文字编号014号文章 ， 欢迎朋友们批评指正 。 若承蒙转载 ， 请注明出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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