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长:上高原执行发射任务,我时隔28年第二次戴上列兵衔……

高原十日
■陈先平
【班长:上高原执行发射任务,我时隔28年第二次戴上列兵衔……】换上列兵衔 , 当兵去!
从驻地出发 , 星夜兼程急赴西北戈壁大漠 , 这是我时隔整整28年后第二次戴上列兵衔 , 也是我第7次上高原 。
第一日 , 最后一抹夕阳隐入了远处的群山 , 我们紧赶慢赶才到了一处兵站 。我想这里离我要去的兵营应该不远了 , 没想到同行的班长告诉我 , 今晚就在这里休息 。我问班长 , 这太阳刚下山 , 赶到营地应该没问题吧?班长说 , 现在已是晚上十点多了 , 这个点儿赶过去大伙都挺遭罪的 。我这才反应过来 。
当天晚上睡得很晚 , 第二天起床并不晚 。强烈的高原反应 , 让我几乎一夜未眠 。没想到司令员起得比我更早 , 他见我第一句就问:“昨晚睡得怎么样?”其实司令员心里比谁都清楚 , 问睡得好不好更多是表达一种关心 。他每年都要带部队来到这戈壁大漠练兵备战 , 这样的生活他早已习惯 。
第二天 , 抵达驻训点后 , 我坚持要住到野战帐篷里 。选择到这里当兵就是冲着这儿的艰苦来的 。
这次上高原出现强烈的高原反应 , 让我始料未及 。前面6次 , 我倒是没什么感觉 , 就是到了海拔4500多米的哨所 , 也没感觉有多不舒服 , 这次是怎么了?我在想 , 山上那些战友们又是怎样度过长达数月的野外驻训时光?司令员看出了我的心思 , 同意我今晚就住到担负此次任务的某旅前进指挥所 。特别嘱咐我穿好军大衣 , “你别看这里白天气温不低 , 但雪山就躲藏在不远处 , 寒冷也就在不远处的山坳里藏着 。”时值盛夏 , 白天烈日曝晒 , 与夜晚的寒冷形成强烈反差 。第二天早晨一起床 , 远处的雪山似乎一夜之间就近了许多 , 雪山上的积雪也好像多了 。值勤的哨兵说昨晚山上又下了一场大雪 。这应该就是司令员所说的雪山“躲藏”起来的意思了 , 一个“躲”字用得真是太贴切了 。
住进帐篷 , 我才真切地感受到什么叫野战条件 , 什么叫彻夜未眠 。
和我住在同一顶帐篷的新兵南猛 , 陕西人 , 高高大大的 , 战友们叫他“猛男” 。“猛男”的话不多 , 一直在默默地做事 。7月的高原 , 夜间的气温降到了零下 。听着帐篷里年轻战友们的鼾声 , 我心中油然而生一种敬佩与温暖 。年轻的战友们不惧怕任何困难 , 无论条件多么艰苦都保持着战斗的激情 。那一夜 , 我听着鼾声入眠 , 心潮起伏 。
第三天 , 我的高原反应愈加强烈 , 头痛得很厉害 。
夜里11点 , 紧急集结的号声骤然响起 。刚躺下准备休息的我立即翻身起床 , 穿戴完毕就往外跑 , 我这个老“列兵”总算没拖全班的后腿 。
集合后就紧急登车 , 直赴阵地 。按照事先拟定的行动预案 , 我和班上老兵李冰同编在一个发射架 。作为瞄准号手的李冰是第二次执行实弹发射任务 , 显得很沉着淡定 , 一路上跟我谈起他对实战化训练的理解 。一名普通士兵能有这样的思考 , 让我感到很是振奋和欣慰 。私下里 , 我与年轻的战友们聊天 , 他们总是保持着一种积极向上的阳光和激情 。你若不主动提及 , 他们不会说起日常生活中的困难 。在他们眼里 , 那都是些微不足道的小事私事 , 根本没有时间也不值得拿到训练场上来讲 。我问:“那什么才算得上是大事?”李冰说:“能打胜仗才是大事 , 这次实弹发射就是大事 。”从他纯朴坚定的话语中 , 我更加深刻地理解了他们常常讲的“习惯”二字 。
第四天 , 轮到我站岗了 , 班里却起了争执 。班长马奎关照我 , 说站岗的事就不折腾我了 。我不依 , 坚持要他给我排岗 , 要真正把我当班上的一名列兵看待 , 不能搞特殊 。马班长是西安人 , 这次上高原执行任务前 , 他刚提前结束休假赶回部队 。我问他:“才回家就被召回有没有怨言?”他笑笑说:“任务压上来了 , 自己是班长 , 自然要立即归队 , 这是很自然的事 , 都成了习惯 。”在这里,“习惯”成了使用频率很高的词 。平常感到难以理解的事 , “习惯”两个字就干净利索地把一切都说得明明白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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