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老师
杨老师我是1964年从清泉街小学考入呼市第八中学的 。 当年八中是历年招生比较多的一年 , 共招了10个班 , 从45班到54班 。 其中45班是体育班 , 54班是高干子弟班 。 当然也是相对的 , 比如45班也有体育不好的;而54 班也有不是高干家庭出身的 。 那是因为高干生源和体育生源不足 , 其他生源来凑满的 。而教47班和48班数学的杨老师正是此篇的主人公 。杨老师当年风华正茂 , 三十岁左右 , 身高近1米80 , 皮肤白皙 , 脸型圆圆胖胖的 , 代一付白色的珐琅眼镜 , 面带略显羞涩的微笑 , 彬彬有礼 , 斯文儒雅 。 从北京某名校毕业不久 , 一身书卷气 。 当时呼市很多年轻的中学教师都是外地名校毕业的;比如曾当过我们班主任的李文英老师 , 就是刚毕业于北京师范大学 , 人长的漂亮 , 地道的北京人 , 课也讲的好 , 可惜呆了时间不长 , 就被下放到农村学农去了 , 当时规定大学毕业先去农村学习锻炼一年 , 美其名曰“和工农兵相结合” 。 要去掉臭知识份子的娇 , 骄二气 。 我感觉杨老师应该是早毕业几年 , 没去过农村锻炼 , 他身上的书生气太浓了 。 因为是文革前夕 , 社会上的氛围越来越左 , 越来越极端 , 越来越荒诞 。 学毛选 , 忆苦思甜 , 阶级斗争……甚嚣尘上 。 天空上乌云翻滚 , 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 。文革一开始 , 杨老师即被贴了大字报 , 主要罪状是带口罩 , 经常带一付白白的口罩;第二条是从不喝学校的水 , 自己单独从家里带开水 , 嫌学校的水不干净 , 典型的资产阶级知识分子 , 脱离群众 , 拒绝和工农兵相结合 。 这都是哪和哪呀 , 全是一些个人屑事 , 枝微末节 , 完全是个人喜好 , 个人的具体情况 , 别人根本无权干涉 。 可是在那个领袖洞察一切 , 管控一切的时代 , 连几亿农民早晨喝稀的 , 中午喝稠的 , 一顿吃几两都在掌控之中 , 没有个人的一点空间 , 恨不得都整成机器人 , 一样的身高 , 一样着装 , 一样的标配脸型 , 一样的性格脾气 , 美其名曰:统一行动、统一指挥、统一步伐、一点小事就给你上纲上线 。 记得还有一位教我们地理的恩和老师 , 是达斡尔族的女老师 , 课讲得很好 , 性格温和 , 举止高雅 , 当时30多岁 , 正是女人如花似玉的年华 , 她爱打扮 , 着装优雅 , 她最爱穿裙子 , 印象最深是春秋两季的裙子配装 , 上面是紧身中山开领装 , 下面是刚过膝的裙子 。 一般是虾酱色或藕荷色搭配的 , 但是绝不浮华奢靡 , 给人一种大气、得体、尊贵的感觉;发型也比较新潮;把头发盘起来 , 在头顶上卧一个鬏 , 像贵妇人似的 , 新颖好看;脚穿黑色或棕色高跟皮鞋 , 是八中教师中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文革期间首当其冲 , 奇装异服 , 哗众取宠 , 是典型的资产阶级知识分子 , 被打掉鞋下面的高跟 , 头被推成秃瓢 , 七坑八凹的;还有一位高级女教师 , 当时是3级教师 , 月挣一百多元 , 一般教师月工资四五拾元 , 全呼市也没有多少位 。 已近60岁了 , 还是弯腰被批斗 , 头发也被推成秃瓢 。 在红八月时 , 几乎全校处处摆战场 , 到处搞批斗 。 各班门前现场批斗 。 从校领导到一般教师 , 人人过关 , 个个自身难保 。 一时狼烟四起 , 口号震天!悲鸣惨叫 , 不绝于耳 。 哪里还有半丝学校的影子 。 杨老师被整的够惨 , 你不喝学校的水 , 红卫兵逼他喝尿 。 这些场合 , 我稍看几眼就赶紧躲开了 , 从小对暴力场面没兴趣 , 非常厌恶 。学校没法再呆了 , 我早早退了学 , 参加工作了 。上个世纪70年代末期 , 一天我偶尔在大召庆春园吃烧麦 , 交钱开票以后 , 在座位上喝茶等着蒸熟的烧麦 , 突然发现餐桌对面坐着一位顾客像八中的杨老师 , 似像非像 , 定睛细看 , 我大吃一惊 , 就是他 。 我赶紧起身坐到杨老师身边 , 他已经变的面目全非了 , 彻底颠覆了我眼中杨老师的形象 , 令我欲哭无泪 , 悲从中来 。 他当时才40多岁吧 , 头上戴一顶褪色的带帽沿的布料帽子 , 面容仍是胖胖的 , 胡子拉碴的 , 脸上黑熏八格榄的 , 好像几天没洗脸了;长长的手指甲里满嵌着泥污;关键是那身衣服 , 黑不溜秋 , 皱皱巴巴 , 油渍抹腻 , 有的地方磨的油光铮亮 。 倒还能看出是一套深蓝中山制服 。 从裤带上系了一根肮脏不堪的绳子 , 另一头系了同样肮脏不堪 , 污迹斑斑的一个老式茶缸 , 准备随时喝水用的 。 茶缸就耷拉在腰部下面 , 随着他身体的晃动 , 茶缸也相应着来回晃动 , 和钥匙串反复撞击发出哗啦哗啦的响声 。 怎么变成这般模样?我和老师打了招呼 。 他微笑应诺 , 但他没有教过我们班 , 他不认识我 , 很快烧麦上来了 , 也结束了我俩的对话 , 当时我也挺忙的 , 打了招呼就匆匆一别了 。后来几年也在大北街见过几次 , 头发长长的 , 蓬松而凌乱 , 像一堆茅草 。 杨老师更落拓了 , 几乎似乞丐一般 , 有一次后面还跟着一群围观的小孩 , 斯文扫地 , 不堪入目 。 以后再没有见过 , 大概早不在人世了 。 杨老师我是1964年从清泉街小学考入呼市第八中学的 。 当年八中是历年招生比较多的一年 , 共招了10个班 , 从45班到54班 。 其中45班是体育班 , 54班是高干子弟班 。 当然也是相对的 , 比如45班也有体育不好的;而54 班也有不是高干家庭出身的 。 那是因为高干生源和体育生源不足 , 其他生源来凑满的 。而教47班和48班数学的杨老师正是此篇的主人公 。杨老师当年风华正茂 , 三十岁左右 , 身高近1米80 , 皮肤白皙 , 脸型圆圆胖胖的 , 代一付白色的珐琅眼镜 , 面带略显羞涩的微笑 , 彬彬有礼 , 斯文儒雅 。 从北京某名校毕业不久 , 一身书卷气 。 当时呼市很多年轻的中学教师都是外地名校毕业的;比如曾当过我们班主任的李文英老师 , 就是刚毕业于北京师范大学 , 人长的漂亮 , 地道的北京人 , 课也讲的好 , 可惜呆了时间不长 , 就被下放到农村学农去了 , 当时规定大学毕业先去农村学习锻炼一年 , 美其名曰“和工农兵相结合” 。 要去掉臭知识份子的娇 , 骄二气 。 我感觉杨老师应该是早毕业几年 , 没去过农村锻炼 , 他身上的书生气太浓了 。 因为是文革前夕 , 社会上的氛围越来越左 , 越来越极端 , 越来越荒诞 。 学毛选 , 忆苦思甜 , 阶级斗争……甚嚣尘上 。 天空上乌云翻滚 , 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 。文革一开始 , 杨老师即被贴了大字报 , 主要罪状是带口罩 , 经常带一付白白的口罩;第二条是从不喝学校的水 , 自己单独从家里带开水 , 嫌学校的水不干净 , 典型的资产阶级知识分子 , 脱离群众 , 拒绝和工农兵相结合 。 这都是哪和哪呀 , 全是一些个人屑事 , 枝微末节 , 完全是个人喜好 , 个人的具体情况 , 别人根本无权干涉 。 可是在那个领袖洞察一切 , 管控一切的时代 , 连几亿农民早晨喝稀的 , 中午喝稠的 , 一顿吃几两都在掌控之中 , 没有个人的一点空间 , 恨不得都整成机器人 , 一样的身高 , 一样着装 , 一样的标配脸型 , 一样的性格脾气 , 美其名曰:统一行动、统一指挥、统一步伐、一点小事就给你上纲上线 。 记得还有一位教我们地理的恩和老师 , 是达斡尔族的女老师 , 课讲得很好 , 性格温和 , 举止高雅 , 当时30多岁 , 正是女人如花似玉的年华 , 她爱打扮 , 着装优雅 , 她最爱穿裙子 , 印象最深是春秋两季的裙子配装 , 上面是紧身中山开领装 , 下面是刚过膝的裙子 。 一般是虾酱色或藕荷色搭配的 , 但是绝不浮华奢靡 , 给人一种大气、得体、尊贵的感觉;发型也比较新潮;把头发盘起来 , 在头顶上卧一个鬏 , 像贵妇人似的 , 新颖好看;脚穿黑色或棕色高跟皮鞋 , 是八中教师中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文革期间首当其冲 , 奇装异服 , 哗众取宠 , 是典型的资产阶级知识分子 , 被打掉鞋下面的高跟 , 头被推成秃瓢 , 七坑八凹的;还有一位高级女教师 , 当时是3级教师 , 月挣一百多元 , 一般教师月工资四五拾元 , 全呼市也没有多少位 。 已近60岁了 , 还是弯腰被批斗 , 头发也被推成秃瓢 。 在红八月时 , 几乎全校处处摆战场 , 到处搞批斗 。 各班门前现场批斗 。 从校领导到一般教师 , 人人过关 , 个个自身难保 。 一时狼烟四起 , 口号震天!悲鸣惨叫 , 不绝于耳 。 哪里还有半丝学校的影子 。 杨老师被整的够惨 , 你不喝学校的水 , 红卫兵逼他喝尿 。 这些场合 , 我稍看几眼就赶紧躲开了 , 从小对暴力场面没兴趣 , 非常厌恶 。学校没法再呆了 , 我早早退了学 , 参加工作了 。上个世纪70年代末期 , 一天我偶尔在大召庆春园吃烧麦 , 交钱开票以后 , 在座位上喝茶等着蒸熟的烧麦 , 突然发现餐桌对面坐着一位顾客像八中的杨老师 , 似像非像 , 定睛细看 , 我大吃一惊 , 就是他 。 我赶紧起身坐到杨老师身边 , 他已经变的面目全非了 , 彻底颠覆了我眼中杨老师的形象 , 令我欲哭无泪 , 悲从中来 。 他当时才40多岁吧 , 头上戴一顶褪色的带帽沿的布料帽子 , 面容仍是胖胖的 , 胡子拉碴的 , 脸上黑熏八格榄的 , 好像几天没洗脸了;长长的手指甲里满嵌着泥污;关键是那身衣服 , 黑不溜秋 , 皱皱巴巴 , 油渍抹腻 , 有的地方磨的油光铮亮 。 倒还能看出是一套深蓝中山制服 。 从裤带上系了一根肮脏不堪的绳子 , 另一头系了同样肮脏不堪 , 污迹斑斑的一个老式茶缸 , 准备随时喝水用的 。 茶缸就耷拉在腰部下面 , 随着他身体的晃动 , 茶缸也相应着来回晃动 , 和钥匙串反复撞击发出哗啦哗啦的响声 。 怎么变成这般模样?我和老师打了招呼 。 他微笑应诺 , 但他没有教过我们班 , 他不认识我 , 很快烧麦上来了 , 也结束了我俩的对话 , 当时我也挺忙的 , 打了招呼就匆匆一别了 。后来几年也在大北街见过几次 , 头发长长的 , 蓬松而凌乱 , 像一堆茅草 。 杨老师更落拓了 , 几乎似乞丐一般 , 有一次后面还跟着一群围观的小孩 , 斯文扫地 , 不堪入目 。 以后再没有见过 , 大概早不在人世了 。 杨老师我是1964年从清泉街小学考入呼市第八中学的 。 当年八中是历年招生比较多的一年 , 共招了10个班 , 从45班到54班 。 其中45班是体育班 , 54班是高干子弟班 。 当然也是相对的 , 比如45班也有体育不好的;而54 班也有不是高干家庭出身的 。 那是因为高干生源和体育生源不足 , 其他生源来凑满的 。而教47班和48班数学的杨老师正是此篇的主人公 。杨老师当年风华正茂 , 三十岁左右 , 身高近1米80 , 皮肤白皙 , 脸型圆圆胖胖的 , 代一付白色的珐琅眼镜 , 面带略显羞涩的微笑 , 彬彬有礼 , 斯文儒雅 。 从北京某名校毕业不久 , 一身书卷气 。 当时呼市很多年轻的中学教师都是外地名校毕业的;比如曾当过我们班主任的李文英老师 , 就是刚毕业于北京师范大学 , 人长的漂亮 , 地道的北京人 , 课也讲的好 , 可惜呆了时间不长 , 就被下放到农村学农去了 , 当时规定大学毕业先去农村学习锻炼一年 , 美其名曰“和工农兵相结合” 。 要去掉臭知识份子的娇 , 骄二气 。 我感觉杨老师应该是早毕业几年 , 没去过农村锻炼 , 他身上的书生气太浓了 。 因为是文革前夕 , 社会上的氛围越来越左 , 越来越极端 , 越来越荒诞 。 学毛选 , 忆苦思甜 , 阶级斗争……甚嚣尘上 。 天空上乌云翻滚 , 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 。文革一开始 , 杨老师即被贴了大字报 , 主要罪状是带口罩 , 经常带一付白白的口罩;第二条是从不喝学校的水 , 自己单独从家里带开水 , 嫌学校的水不干净 , 典型的资产阶级知识分子 , 脱离群众 , 拒绝和工农兵相结合 。 这都是哪和哪呀 , 全是一些个人屑事 , 枝微末节 , 完全是个人喜好 , 个人的具体情况 , 别人根本无权干涉 。 可是在那个领袖洞察一切 , 管控一切的时代 , 连几亿农民早晨喝稀的 , 中午喝稠的 , 一顿吃几两都在掌控之中 , 没有个人的一点空间 , 恨不得都整成机器人 , 一样的身高 , 一样着装 , 一样的标配脸型 , 一样的性格脾气 , 美其名曰:统一行动、统一指挥、统一步伐、一点小事就给你上纲上线 。 记得还有一位教我们地理的恩和老师 , 是达斡尔族的女老师 , 课讲得很好 , 性格温和 , 举止高雅 , 当时30多岁 , 正是女人如花似玉的年华 , 她爱打扮 , 着装优雅 , 她最爱穿裙子 , 印象最深是春秋两季的裙子配装 , 上面是紧身中山开领装 , 下面是刚过膝的裙子 。 一般是虾酱色或藕荷色搭配的 , 但是绝不浮华奢靡 , 给人一种大气、得体、尊贵的感觉;发型也比较新潮;把头发盘起来 , 在头顶上卧一个鬏 , 像贵妇人似的 , 新颖好看;脚穿黑色或棕色高跟皮鞋 , 是八中教师中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文革期间首当其冲 , 奇装异服 , 哗众取宠 , 是典型的资产阶级知识分子 , 被打掉鞋下面的高跟 , 头被推成秃瓢 , 七坑八凹的;还有一位高级女教师 , 当时是3级教师 , 月挣一百多元 , 一般教师月工资四五拾元 , 全呼市也没有多少位 。 已近60岁了 , 还是弯腰被批斗 , 头发也被推成秃瓢 。 在红八月时 , 几乎全校处处摆战场 , 到处搞批斗 。 各班门前现场批斗 。 从校领导到一般教师 , 人人过关 , 个个自身难保 。 一时狼烟四起 , 口号震天!悲鸣惨叫 , 不绝于耳 。 哪里还有半丝学校的影子 。 杨老师被整的够惨 , 你不喝学校的水 , 红卫兵逼他喝尿 。 这些场合 , 我稍看几眼就赶紧躲开了 , 从小对暴力场面没兴趣 , 非常厌恶 。学校没法再呆了 , 我早早退了学 , 参加工作了 。上个世纪70年代末期 , 一天我偶尔在大召庆春园吃烧麦 , 交钱开票以后 , 在座位上喝茶等着蒸熟的烧麦 , 突然发现餐桌对面坐着一位顾客像八中的杨老师 , 似像非像 , 定睛细看 , 我大吃一惊 , 就是他 。 我赶紧起身坐到杨老师身边 , 他已经变的面目全非了 , 彻底颠覆了我眼中杨老师的形象 , 令我欲哭无泪 , 悲从中来 。 他当时才40多岁吧 , 头上戴一顶褪色的带帽沿的布料帽子 , 面容仍是胖胖的 , 胡子拉碴的 , 脸上黑熏八格榄的 , 好像几天没洗脸了;长长的手指甲里满嵌着泥污;关键是那身衣服 , 黑不溜秋 , 皱皱巴巴 , 油渍抹腻 , 有的地方磨的油光铮亮 。 倒还能看出是一套深蓝中山制服 。 从裤带上系了一根肮脏不堪的绳子 , 另一头系了同样肮脏不堪 , 污迹斑斑的一个老式茶缸 , 准备随时喝水用的 。 茶缸就耷拉在腰部下面 , 随着他身体的晃动 , 茶缸也相应着来回晃动 , 和钥匙串反复撞击发出哗啦哗啦的响声 。 怎么变成这般模样?我和老师打了招呼 。 他微笑应诺 , 但他没有教过我们班 , 他不认识我 , 很快烧麦上来了 , 也结束了我俩的对话 , 当时我也挺忙的 , 打了招呼就匆匆一别了 。后来几年也在大北街见过几次 , 头发长长的 , 蓬松而凌乱 , 像一堆茅草 。 杨老师更落拓了 , 几乎似乞丐一般 , 有一次后面还跟着一群围观的小孩 , 斯文扫地 , 不堪入目 。 以后再没有见过 , 大概早不在人世了 。杨老师我是1964年从清泉街小学考入呼市第八中学的 。 当年八中是历年招生比较多的一年 , 共招了10个班 , 从45班到54班 。 其中45班是体育班 , 54班是高干子弟班 。 当然也是相对的 , 比如45班也有体育不好的;而54 班也有不是高干家庭出身的 。 那是因为高干生源和体育生源不足 , 其他生源来凑满的 。而教47班和48班数学的杨老师正是此篇的主人公 。杨老师当年风华正茂 , 三十岁左右 , 身高近1米80 , 皮肤白皙 , 脸型圆圆胖胖的 , 代一付白色的珐琅眼镜 , 面带略显羞涩的微笑 , 彬彬有礼 , 斯文儒雅 。 从北京某名校毕业不久 , 一身书卷气 。 当时呼市很多年轻的中学教师都是外地名校毕业的;比如曾当过我们班主任的李文英老师 , 就是刚毕业于北京师范大学 , 人长的漂亮 , 地道的北京人 , 课也讲的好 , 可惜呆了时间不长 , 就被下放到农村学农去了 , 当时规定大学毕业先去农村学习锻炼一年 , 美其名曰“和工农兵相结合” 。 要去掉臭知识份子的娇 , 骄二气 。 我感觉杨老师应该是早毕业几年 , 没去过农村锻炼 , 他身上的书生气太浓了 。 因为是文革前夕 , 社会上的氛围越来越左 , 越来越极端 , 越来越荒诞 。 学毛选 , 忆苦思甜 , 阶级斗争……甚嚣尘上 。 天空上乌云翻滚 , 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 。文革一开始 , 杨老师即被贴了大字报 , 主要罪状是带口罩 , 经常带一付白白的口罩;第二条是从不喝学校的水 , 自己单独从家里带开水 , 嫌学校的水不干净 , 典型的资产阶级知识分子 , 脱离群众 , 拒绝和工农兵相结合 。 这都是哪和哪呀 , 全是一些个人屑事 , 枝微末节 , 完全是个人喜好 , 个人的具体情况 , 别人根本无权干涉 。 可是在那个领袖洞察一切 , 管控一切的时代 , 连几亿农民早晨喝稀的 , 中午喝稠的 , 一顿吃几两都在掌控之中 , 没有个人的一点空间 , 恨不得都整成机器人 , 一样的身高 , 一样着装 , 一样的标配脸型 , 一样的性格脾气 , 美其名曰:统一行动、统一指挥、统一步伐、一点小事就给你上纲上线 。 记得还有一位教我们地理的恩和老师 , 是达斡尔族的女老师 , 课讲得很好 , 性格温和 , 举止高雅 , 当时30多岁 , 正是女人如花似玉的年华 , 她爱打扮 , 着装优雅 , 她最爱穿裙子 , 印象最深是春秋两季的裙子配装 , 上面是紧身中山开领装 , 下面是刚过膝的裙子 。 一般是虾酱色或藕荷色搭配的 , 但是绝不浮华奢靡 , 给人一种大气、得体、尊贵的感觉;发型也比较新潮;把头发盘起来 , 在头顶上卧一个鬏 , 像贵妇人似的 , 新颖好看;脚穿黑色或棕色高跟皮鞋 , 是八中教师中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文革期间首当其冲 , 奇装异服 , 哗众取宠 , 是典型的资产阶级知识分子 , 被打掉鞋下面的高跟 , 头被推成秃瓢 , 七坑八凹的;还有一位高级女教师 , 当时是3级教师 , 月挣一百多元 , 一般教师月工资四五拾元 , 全呼市也没有多少位 。 已近60岁了 , 还是弯腰被批斗 , 头发也被推成秃瓢 。 在红八月时 , 几乎全校处处摆战场 , 到处搞批斗 。 各班门前现场批斗 。 从校领导到一般教师 , 人人过关 , 个个自身难保 。 一时狼烟四起 , 口号震天!悲鸣惨叫 , 不绝于耳 。 哪里还有半丝学校的影子 。 杨老师被整的够惨 , 你不喝学校的水 , 红卫兵逼他喝尿 。 这些场合 , 我稍看几眼就赶紧躲开了 , 从小对暴力场面没兴趣 , 非常厌恶 。学校没法再呆了 , 我早早退了学 , 参加工作了 。上个世纪70年代末期 , 一天我偶尔在大召庆春园吃烧麦 , 交钱开票以后 , 在座位上喝茶等着蒸熟的烧麦 , 突然发现餐桌对面坐着一位顾客像八中的杨老师 , 似像非像 , 定睛细看 , 我大吃一惊 , 就是他 。 我赶紧起身坐到杨老师身边 , 他已经变的面目全非了 , 彻底颠覆了我眼中杨老师的形象 , 令我欲哭无泪 , 悲从中来 。 他当时才40多岁吧 , 头上戴一顶褪色的带帽沿的布料帽子 , 面容仍是胖胖的 , 胡子拉碴的 , 脸上黑熏八格榄的 , 好像几天没洗脸了;长长的手指甲里满嵌着泥污;关键是那身衣服 , 黑不溜秋 , 皱皱巴巴 , 油渍抹腻 , 有的地方磨的油光铮亮 。 倒还能看出是一套深蓝中山制服 。 从裤带上系了一根肮脏不堪的绳子 , 另一头系了同样肮脏不堪 , 污迹斑斑的一个老式茶缸 , 准备随时喝水用的 。 茶缸就耷拉在腰部下面 , 随着他身体的晃动 , 茶缸也相应着来回晃动 , 和钥匙串反复撞击发出哗啦哗啦的响声 。 怎么变成这般模样?我和老师打了招呼 。 他微笑应诺 , 但他没有教过我们班 , 他不认识我 , 很快烧麦上来了 , 也结束了我俩的对话 , 当时我也挺忙的 , 打了招呼就匆匆一别了 。后来几年也在大北街见过几次 , 头发长长的 , 蓬松而凌乱 , 像一堆茅草 。 杨老师更落拓了 , 几乎似乞丐一般 , 有一次后面还跟着一群围观的小孩 , 斯文扫地 , 不堪入目 。 以后再没有见过 , 大概早不在人世了 。 杨老师我是1964年从清泉街小学考入呼市第八中学的 。 当年八中是历年招生比较多的一年 , 共招了10个班 , 从45班到54班 。 其中45班是体育班 , 54班是高干子弟班 。 当然也是相对的 , 比如45班也有体育不好的;而54 班也有不是高干家庭出身的 。 那是因为高干生源和体育生源不足 , 其他生源来凑满的 。而教47班和48班数学的杨老师正是此篇的主人公 。杨老师当年风华正茂 , 三十岁左右 , 身高近1米80 , 皮肤白皙 , 脸型圆圆胖胖的 , 代一付白色的珐琅眼镜 , 面带略显羞涩的微笑 , 彬彬有礼 , 斯文儒雅 。 从北京某名校毕业不久 , 一身书卷气 。 当时呼市很多年轻的中学教师都是外地名校毕业的;比如曾当过我们班主任的李文英老师 , 就是刚毕业于北京师范大学 , 人长的漂亮 , 地道的北京人 , 课也讲的好 , 可惜呆了时间不长 , 就被下放到农村学农去了 , 当时规定大学毕业先去农村学习锻炼一年 , 美其名曰“和工农兵相结合” 。 要去掉臭知识份子的娇 , 骄二气 。 我感觉杨老师应该是早毕业几年 , 没去过农村锻炼 , 他身上的书生气太浓了 。 因为是文革前夕 , 社会上的氛围越来越左 , 越来越极端 , 越来越荒诞 。 学毛选 , 忆苦思甜 , 阶级斗争……甚嚣尘上 。 天空上乌云翻滚 , 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 。文革一开始 , 杨老师即被贴了大字报 , 主要罪状是带口罩 , 经常带一付白白的口罩;第二条是从不喝学校的水 , 自己单独从家里带开水 , 嫌学校的水不干净 , 典型的资产阶级知识分子 , 脱离群众 , 拒绝和工农兵相结合 。 这都是哪和哪呀 , 全是一些个人屑事 , 枝微末节 , 完全是个人喜好 , 个人的具体情况 , 别人根本无权干涉 。 可是在那个领袖洞察一切 , 管控一切的时代 , 连几亿农民早晨喝稀的 , 中午喝稠的 , 一顿吃几两都在掌控之中 , 没有个人的一点空间 , 恨不得都整成机器人 , 一样的身高 , 一样着装 , 一样的标配脸型 , 一样的性格脾气 , 美其名曰:统一行动、统一指挥、统一步伐、一点小事就给你上纲上线 。 记得还有一位教我们地理的恩和老师 , 是达斡尔族的女老师 , 课讲得很好 , 性格温和 , 举止高雅 , 当时30多岁 , 正是女人如花似玉的年华 , 她爱打扮 , 着装优雅 , 她最爱穿裙子 , 印象最深是春秋两季的裙子配装 , 上面是紧身中山开领装 , 下面是刚过膝的裙子 。 一般是虾酱色或藕荷色搭配的 , 但是绝不浮华奢靡 , 给人一种大气、得体、尊贵的感觉;发型也比较新潮;把头发盘起来 , 在头顶上卧一个鬏 , 像贵妇人似的 , 新颖好看;脚穿黑色或棕色高跟皮鞋 , 是八中教师中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文革期间首当其冲 , 奇装异服 , 哗众取宠 , 是典型的资产阶级知识分子 , 被打掉鞋下面的高跟 , 头被推成秃瓢 , 七坑八凹的;还有一位高级女教师 , 当时是3级教师 , 月挣一百多元 , 一般教师月工资四五拾元 , 全呼市也没有多少位 。 已近60岁了 , 还是弯腰被批斗 , 头发也被推成秃瓢 。 在红八月时 , 几乎全校处处摆战场 , 到处搞批斗 。 各班门前现场批斗 。 从校领导到一般教师 , 人人过关 , 个个自身难保 。 一时狼烟四起 , 口号震天!悲鸣惨叫 , 不绝于耳 。 哪里还有半丝学校的影子 。 杨老师被整的够惨 , 你不喝学校的水 , 红卫兵逼他喝尿 。 这些场合 , 我稍看几眼就赶紧躲开了 , 从小对暴力场面没兴趣 , 非常厌恶 。学校没法再呆了 , 我早早退了学 , 参加工作了 。上个世纪70年代末期 , 一天我偶尔在大召庆春园吃烧麦 , 交钱开票以后 , 在座位上喝茶等着蒸熟的烧麦 , 突然发现餐桌对面坐着一位顾客像八中的杨老师 , 似像非像 , 定睛细看 , 我大吃一惊 , 就是他 。 我赶紧起身坐到杨老师身边 , 他已经变的面目全非了 , 彻底颠覆了我眼中杨老师的形象 , 令我欲哭无泪 , 悲从中来 。 他当时才40多岁吧 , 头上戴一顶褪色的带帽沿的布料帽子 , 面容仍是胖胖的 , 胡子拉碴的 , 脸上黑熏八格榄的 , 好像几天没洗脸了;长长的手指甲里满嵌着泥污;关键是那身衣服 , 黑不溜秋 , 皱皱巴巴 , 油渍抹腻 , 有的地方磨的油光铮亮 。 倒还能看出是一套深蓝中山制服 。 从裤带上系了一根肮脏不堪的绳子 , 另一头系了同样肮脏不堪 , 污迹斑斑的一个老式茶缸 , 准备随时喝水用的 。 茶缸就耷拉在腰部下面 , 随着他身体的晃动 , 茶缸也相应着来回晃动 , 和钥匙串反复撞击发出哗啦哗啦的响声 。 怎么变成这般模样?我和老师打了招呼 。 他微笑应诺 , 但他没有教过我们班 , 他不认识我 , 很快烧麦上来了 , 也结束了我俩的对话 , 当时我也挺忙的 , 打了招呼就匆匆一别了 。后来几年也在大北街见过几次 , 头发长长的 , 蓬松而凌乱 , 像一堆茅草 。 杨老师更落拓了 , 几乎似乞丐一般 , 有一次后面还跟着一群围观的小孩 , 斯文扫地 , 不堪入目 。 以后再没有见过 , 大概早不在人世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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