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夫 | 中西医扯卵谈
土家野夫 02-25 13:13 已编辑 投诉 编辑记录 阅读数:54016 严格说来 , 我并不是一个全盘否定中医的人 。 至少 , 中医在某些问题上 , 确实还存在一些我无法解释的临床效果 。
一 扯卵谈 , 是西南官话区 , 也即川方言区的一句俗语;大抵是无聊侃大山 , 拉闲话且胡说八道的意思 。 卵 , 或卵蛋 , 卵泡 , 本谓阴囊和睾丸 , 在这个语境里权且代表男性生殖器 , 也就是口语里的J巴 。 所以 , 在这一方言区 , 扯卵谈 , 又经常被说成扯J巴蛋;总之 , 就是形容像慕容雪村、王小山这样的人说话不靠谱的粗话 。 但是我这里要写的扯卵谈 , 是要从中西医的角度 , 来谈谈人类对本身这一重要器官——卵——的认知历程 。 对于非医学出身的我来说 , 这样的越界探讨 , 确实近乎“扯卵谈” 。 但由于这个问题 , 源自于我自身的遭遇和经历 , 甚至困扰了我三十多年 。 所以它一直吸引着我去探求 , 以至于引出一些关于中西文化比较的话题 。 好了 , 先说故事…… 二 与阴囊有关的其中一种病 , 中国叫“疝气” , 英文叫“Hernia” , 我们家乡叫“气包卵” 。 它的病状是 , 阴囊或阴囊的一侧肿大 , 看上去像是充气似的异于常人 , 故中医把它划归气症 。 如果仅仅是大 , 虽然影响美观 , 反正这个地方也不轻易示人 , 倒也不足为虑 。 问题是它会经常隐隐作痛 , 偶尔运动过量 , 还会巨疼 。 那种疼 , 如被人猛捏睾丸 , 但凡男性都懂得 , 那是要命的苦楚 。 江湖上打架斗殴 , 有个不成文的潜规则 , 那就是都不许踢或抓这一敏感处 。 有的武术门派为了一招致敌 , 传有“撩阴掌”“仙人摘桃”之类招数 , 名门正派会认为他们没有武德 , 使的是下三滥的阴招 。 即便两军相对 , 性命相搏 , 命都可以不要 , 但卵子却不可碰;可见这个东西对男人 , 那是相当的贵重 。 不幸的是 , 我从四五岁开始 , 便被发现得了此病 。 三 小时候穿开裆裤 , 神器早已被邻里偷窥 。 右侧下体的出类拔萃 , 还没来得及顾盼自雄 , 就被人呼作“气包卵” , 很早就开始了自卑和羞辱感 。 父母都被打倒 , 家境略显困顿 。 更重要的是 , 他们虽是干部 , 却并不懂得现代医学 。 一个偏僻的深山小镇医院 , 西医也知道是疝气 , 却因没有外科大夫 , 于是束手无策 。 乡下人都说中医有办法 , 母亲只好带我去看中医 。 第一个中医的办法是 , 处方 , 抓药 , 熬药 , 用药汤浸泡在一厚棉绷带上 , 再把药渣子也铺在那绷带上 , 然后兜住阴囊 , 系于胯下 。 让一个多动症的男孩 , 早早就天天系着这根老式月经带去上学 , 这实在是一种耻辱 。 那时的学校厕所没有隔板 , 每次小便都要宽衣解带 , 同学们难免耻笑 。 痛苦的是 , 不仅药渣磋磨我那小鲜肉 , 久之 , 潮气带来湿疹 , 奇痒无比 。 上课都要探囊止痒 , 岂不叫人遐想 。 于是 , 坚决弃医 。 四 母亲看着孩子也捉急 , 只好制止我的运动 。 体育课基本不上 , 迄今我的不爱运动习惯 , 皆因童年养成 。 无奈 , 又求到第二个名老巫医 。 我们那地方 , 原本巴楚腹地 , 向来巫风很盛 。 这个巫婆秘密传承的是古老的祝由术 , 她在查看把玩了我的小弟一番之后 , 对我母亲说——夜壶不能放床下 , 泡菜坛子要搬到灶后等等 。 然后画符 , 拿回去烧成灰 , 温水送服 。 然后念咒 , 一只手搓着我的卵子 , 一只手指着八方妖魔鬼怪 , 好一顿恶骂 。 这玩意搓着自然是温暖舒服的 , 那气包似乎当下确实也缩回了小腹 。 家慈连赞神医 , 急忙送钱送礼 。 当然回家未久 , 伴随一声咳嗽 , 那疝气又官复原位了 。 后来自己也学着揉搓 , 感觉也能缓解泄气 。 只是一旦奔跑 , 又会垂下 。 还好 , 没有养成手铳恶习 , 算是万幸 。 五 没有时间和钱到县城看病 , 母亲只好拿出愚公移山的精神 , 带着我继续求医 。 也许她深信——家家好手艺 , 总有一款适合你 。 这回试验的是针灸 , 那老者也算是方圆百里的神针王 。 针和灸一起上 , 要说也都算是中华文化的所谓瑰宝 。 我以为扎针就像扎气球 , 很担心引发爆破 。 没想到几个疗程下来 , 可怜我那弟弟已经千疮百孔 , 硬是没有放出一口气来 。 然后是拿他开出的艾草百香 , 在一个桶里点燃暗火 , 我裸体坐上去熏蒸那活儿 。 几番下来 , 但见小弟油光如陈年腊肉火腿 , 甚至泛着奇香 。 俨然小小少年已经练成铁档功 , 千锤百炼 , 那肿大的器物依旧不肯低调怀柔 。 六 大约是1972年左右 , 这个国家在此前流行的打鸡血治病养生的运动之后 , 又开始流行针灸麻醉外科手术 。 每个小镇医院 , 那时多没有麻醉师 。 即便有敢于动刀的外科医生 , 也不敢轻易开肠破肚 。 那一年 , 国家组织各个乡村医院和赤脚医生 , 集中学习推广针灸麻醉 。 汪营镇的刘医生学成归来 , 急于拿人试验 。 我母亲在被他反复动员 , 且不断看报收听广播之后 , 决定再次相信党国 , 拿出独子试刀 。 我至今记得 , 我像耶稣一样被十字绑缚躺下 , 手脚都被扎上银针 , 银针连着一个类似小收音机的器械通电 , 很快我真的就被麻翻了 。 刘医生大约学过解剖 , 在我右下腹划开一条五寸长的口子 , 开始手术 。 结果我意外的难受醒来 , 感觉就要死去 。 放声大哭 , 拼命挣扎 , 很难想象 , 十岁的我竟然发力挣断了绑着我双手的那根横杠 。 手术室外的母亲 , 听着我在里面杀猪般的嚎叫 , 几乎肝肠寸断 。 几个医生护士同时出手按住我的手脚 , 只听刘医生绝望地喊:快拿乙醚来 。 于是 , 一块棉纱覆盖住我的口鼻 , 很快就悄无声息了 。 手术终于做完 , 由于没有麻醉经验 , 他们把老子醉翻了两天 , 我才在母亲的千呼万唤之中艰难醒来 。 也许我至今的一根筋毛病 , 都是这次意外事故闹下 。 七 拆线之后数月 , 看着我那与众终于相同的弟弟 , 医患皆有大成就感 。 我终于可以在同学们面前 , 理直气壮地撒尿 , 甚至恨不得随时端出来示众示威 , 一洗当年旧耻 。 尤其家父在确认刘医生确实没有顺手拿走我的蛋蛋 , 没有割断我的输精管之后 , 开始发出后继有人自信满满的大笑 。 然而好景不长 , 一次打架 , 一个飞腿之后 , 只听一声内在的扑哧 , 我那卵泡又山河如故了 。 从此之后 , 小镇的任何中西医 , 皆不肯接手我这疑难杂症了 。 我只好带着这沉重的负担 , 隐忍的羞耻 , 继续我难言的余生 。 1996年 , 单身北漂 , 刚刚在海南出版社工作二十天 , 忽然隐疾发作了 。 我疼得在紫竹院的草地上打滚 , 同事兰峰赶紧用自行车把我送到海军总医院 。 那天周末黄昏 , 外科医生皆已休息 。 值班医生说需要次日再动手术 , 我非常坚定地低语——现在不做 , 我就跳楼 。 手术例外开始 , 那个军医在局麻之后 , 一边和我聊天 , 一边在我旧伤痕上拉开很小一口子 。 当他剪下那一团肠组织之后 , 愤愤地问我:以前是哪个兽医给你做的?已经坏死 , 在腹腔溃烂了 。 幸好现在发作急救 , 否则就要命了 。 我对他诉说着我以上那些艰难的故事 , 他唯理解的苦笑 。 在这之后 , 我才真正地摆脱了这个阴影 , 心身都像一个完整的男人 , 开始真正的顾盼自雄了 。 八 这么一个小得像结扎的手术 , 为什么在中西医之间 , 出现了这么大的差距的呢?两种文明的起源 , 看上去都那么源远流长 , 我们究竟在什么地方出了问题 , 以至于拉开这么大的距离 。 我是那种对万事万物皆抱好奇心的人 , 于是开始探寻究竟 。 在中国 , 巫医同源;那么在欧洲 , 医学和教士以及炼金术师一样分不开 。 中国的医学始祖 , 是虚托在黄帝身上 , 第一本成文医书谓之《黄帝内经》 。 而在古希腊 , 医学始祖一样是一位神 , 即太阳神阿波罗和森林女神所生之子艾力彼(Asclepius) 。 艾力彼出诊时总是带着一条神蛇做伴 , 迄今手杖缠蛇依旧是欧洲医院药店的标识 , 连“世界卫生组织(WHO)”也以此图像为标志 。 远古的东西方医生 , 显然也都试验过人体解剖 。 否则不会诞生五脏六腑七经八脉这样一些概念 , 也不会有心肝肺肾胃胆脾这样一些器官名词 。 但是中国哲学和思维方式 , 在研究完人体这架机器之后 , 认为其运转的动力是“精、气、神”这些玄之又玄的东西 。 如《黄帝内经·素问·移精变气论篇第十三》:“黄帝曰:余闻古之治病 , 惟其移精变气 , 可祝由而已 。 ”所谓祝由 , 就是通过诅咒祛除病因 。 而且中医的基础理论则是五行学 , 把人体器官先天定义为金木水火土属性 , 以其相生相克来调治 。 九 从外行的角度来看 , 中医很像是冥想出来的一套理论和方法 。 包含其药学知识 , 既有一部分经验总结的验方 , 更有一部分是完全浪漫的联想 。 这样的例子很多 , 我们还是回到疝气这一问题上来比较 。 我读的古医文不多 , 我所知最早研究疝气的 , 是隋朝的巢元方 。 他在《诸病源候论》中说:“诸疝者 , 阴气积于内 , 复为寒气所加 , 使荣卫不调 , 血气虚弱 , 故风冷入其腹内而成端也 。 ”这里出现了三种气 , 阴气 , 寒气和血气 , 大抵都是对“气包卵”的外形观察而来 。 气是中医的基本概念之一 , 只可意会 , 无法实证 。 到了宋朝的陈无择 , 他在《三因极一病症方法论》中说:“如肠㿗 , 则因房室过度 , 六脏虚冷 , 肠边䁝系不收 , 坠入㿗中 , 上下无定 , 谓之肠㿗 。 病者久蓄忧思 , 恐怒兼并 , 随脏气下坠阴㿗 , 肿胀气痛 , 名曰气㿗 。 病者久坐阴湿 , 湿气下袭 , 致阴肿胀 , 名曰水㿗 。 病者劳役无节 , 及跨马坐车 , 致卵核肿胀 , 或偏有大小 , 上下无常 , 名曰卵胀 。 有小儿生来便如此者 , 乃宿疾也 。 ” 应该说 , 他对疝气的观察已经比较仔细 , 已经发现是部分肠组织坠入阴囊所致 。 只是他对病因的分析 , 依旧还停留在虚冷湿气上 。 他也无法提供治疗方法 , 要治 , 还得从调气之类服药入手 。 十 明朝有个太医戴原礼 , 在他的《证治要诀及类方》中说:“阳㿗气 , 一核偏坠 , 或俱肿胀;或一核缩入小腹 , 痛不可忍 。 用手按捺 , 方得还旧 , 是为㿗气 。 若大小腹不通 , 宜木香丸半帖 , 以通润之 。 却以斑蟊十个 , 去头足翅 , 锉碎同炒 , 去蟊 , 出水毒 , 浓煎 , 灯火汤调五苓散 , 下五七十丸 。 ” 他还说:“气因寒聚为疝 , 血因寒聚为瘕 , 即是疝气 。 今谓之横弦竖弦 。 ”而他最终给出的治疗办法只能是外敷——“宜香附子 , 仍炒盐 , 趁热用绢裹 , 熨脐下 。 ” 明朝还有个名医张景岳 , 在他的《景岳全书》中说的更离谱:“或小儿亦有此疾 , 俗曰偏气 。 得于父已年老 , 或年少多病 , 阳痿精怯 , 强力入房 , 因而有子 , 胎中病也 。 此疝不治 , 唯筑宾一穴灸之 。 ” 他这基本是凭空想当然的推论 , 阳痿而又几乎婚内强奸 , 精虫不力导致的先天病 。 他宣判为不治之症 , 可以用艾灸穴位的方式缓解而已 。 以上皆是史上的名医留下的医案 , 临床观察病状 , 有些接近真相 。 但是对于病因和解决方案 , 则基本不着边际 。 而传统中医 , 都是尊老崇祖的 , 他们不是在前人的基础上去实证 , 去从解剖学上分析 , 从外科手术上找办法 。 更多时候 , 反而是做减法 , 因此而有一代不如一代的现象 。 十一 洋人也会得这种病 , 因为这是人类进化过程 , 由爬行变为直立后而产生的特有疾病 , 也是人类最早认识的疾病之一 。 那么西方是怎样一点点认识此病 , 并一步步找到解决方案的呢? 大理有个著名的西医张念 , 在我们小区开有诊所 。 我带着这样的疑问与之探讨 , 他告诉了我以下历史—— 公元前1552年 , 就有关于腹股沟疝的文献记载 。 在古埃及文稿(The Egyptian Papyrus of Ebers)提到对疝的观察:“当你判断一个腹部表面的突起时 , 它的发生是由咳嗽引起的” 。 公元前400年 , 希克波拉底也描述了疝和阴囊积液的鉴别 。 Celsus在公元50年前 , 将古希腊的医学传播到罗马 , 疝带被广泛使用 。 手术被建议用于那些有疼痛的病人 , 但切口是选在耻骨下方的阴囊处 , 疝囊自精索游离出后切除 。 而伤口敞开 , 待其自然形成肉芽瘢痕愈合 , 伤口大者给予烧灼 , 以促进瘢痕形成 。 手术中采用血管结扎进行止血并保护睾丸 , 这些措施被认为是真正意义上疝治疗的开始 。 150年后的Galen , 继承前者思想 , 认为疝的发生是腹膜破裂或伸展引起 , 但提倡采用同时切除睾丸的方法结扎疝囊和精索 。 显然这一办法要让男人失去睾丸 , 很是不妥 。 十二 中世纪欧洲由于宗教神学的统治 , 科学的发展同样受限 。 由于手术操作血腥和污秽而受到轻视 , 从业的人大多是由理发师、裁缝等人组成 。 用烧红的烙铁进行止血 , 取而代之了精细的血管结扎 , 当时的手术也无任何麻醉措施 , 一样惨烈残酷 。 William医生约在公元1250前后 , 才明确提出疝手术需保留睾丸 。 1363年 , Chauliac首次区分腹股沟疝和股疝的发病部位 。 文艺复兴时期 , 对尸体解剖研究的兴起 , 使人们对疝的认识也渐趋全面 , 由此疝治疗的发展也有根本性的推动 。 巴黎的Ambroise Pare(1510-1590)被誉为现代外科的奠基人之一 , 他提倡使用血管结扎技术 , 取代了过去使用热油或烧灼的方法进行止血 。 在其著作《辩证与论述》中 , 记载了如何将还纳疝内容物及用金线缝合腹膜 , 并谴责切除睪丸的手术方法 。 Pierre Franco(约1500-1565)是法国著名的外科医生 , 他详细描述了疝的手术 , 包括如何预防睾丸和输精管损伤的早期的一些技术 , 以及嵌顿疝的治疗 。 他指出嵌顿疝有致命的危险性 , 主张在发生绞窄时应给予松解 , 并发明了一种带沟槽的剥离器 , 以松解被卡压的肠管 。 十三 虽然对疝的解剖知识的理解进一步加深 , 但在十九世纪中叶以前 , 外科治疗疝的进展仍旧缓慢 。 当时的医生认为感染可以增加伤口瘢痕形成 , 而减少疝复发 , 仍采用切除疝囊 , 伤口敞开 , 依赖瘢痕增生预防复发 。 注射器问世后 , 有些医生曾用过碘、斑蝥酊注射治疗疝 , 结果引起腹膜炎等严重的并发症而放弃 。 随着Morton(1846年)将乙醚麻醉应用于外科手术 , Lister(1870年)开创了抗菌外科 , Halsted(1890年)使用无菌橡皮手套 , Von Mickulicz(1940年)将抗菌外科改为无菌术 , 这些再加上完整详细的人体解剖学知识 , 血管钳止血技术的出现 , 才使现代疝外科得以快速的发展 。 著名的意大利医生Edoardo Bassini(1844-1924年)指出腹股沟疝是由于腹股沟管变直、变短所致 。 他开创性的设计了一种术式:使用腹股沟管的后壁重建内环、利用腹横筋模和腹直肌鞘加强后壁 , 和恢复腹股沟管的生理斜度和长度 。 Bassini作为现代疝手术奠基人的地位无人能够动摇 。 自Bassini疝修补术百余年来 , 先后涌现出200多种改良手术方法 。 早在二十世纪初 , Harvey Cushing就已在局麻下进行疝修补 。 1989年 , 美国疝专家Lichtenstein将人工材料植入腹股沟管的后壁修补疝缺损 , 提高了手术效率 , 改善病人术后恢复的时间和效果 。 至今文明人类 , 基本采用的都是这一方法 。 十四 严格说来 , 我并不是一个全盘否定中医的人 。 至少 , 中医在某些问题上 , 确实还存在一些我无法解释的临床效果 。 但是 , 从一个小小的先天结构性毛病——疝气 , 来对比中西医疗科技的认识和发展历程 , 不难看出我们文化的局限 。 每当这个政府在号召抵制西方思想 , 反对普世价值之时 , 我都要扪鸟自问 , 他们究竟想干什么?他们如此气鼓鼓的反抗文明社会 , 他们以及子孙难道不会也患疝气? 中西医比较学 , 乃至中西各种比较学 , 何等博大渊深 。 在我看来 , 许多事情 , 稍存常识或者稍存天良 , 便不难看出其中高下 。 而我这里 , 只能是根据自身经验 , 简单的“扯卵谈”而已 。 虽然这些扯淡 , 对一个坚守愚昧的党派来说 , 终归还是“然并卵” 。 但是我相信在未来的史书中 , 他们连根卵毛都不是 。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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