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是北京最早的师范,也是老舍的母校( 五 )

曹式甘先生好像一直是单身 , 全副精力都放在了音乐教学上 。 我从上个世纪50年代中期离开北京 , 20多年后回到北京 , 曾想再拜望一下当年的老师 。 第一位便去拜望曹式甘先生 。 他似乎仍是单身 , 家住西城 。 在小胡同里绕来绕去 , 终于找到时 , 不曾想到这位北京市的特级教师 , 竟然仍住在一所小杂院儿里的一间矮小的西房 。 下午 , 房间灰暗 , 年迈的曹先生独自蜷缩在一张小床上 , 看不清来者为谁 , 我也不知道一直单身的他 , 及今年迈 , 谁在照料日常起居 。 那回探望曹老师 , 心情黯然 。 像曹式甘先生那样在教育工作中不辞劳苦、卓有贡献的老师 , 没料到晚景依然这样凄凉 。 我明白 , 我去探望他时 , “文革”结束未久 , 天安门城楼上刚刚开过教师座谈会 。 十年 , 不 , 更长时间欠下教育的债 , 一时难以消除 , 但曹老师已是桑榆晚景 , 他还能等到那一天吗?

还有一位物理老师名叫韩大钧 , 好像是浙江交大的毕业生 。 高个儿 , 长腿 , 骑一辆似乎自己用钢管儿焊成的自行车 , 没有刹车 , 车链儿上也没有链罩儿 。 他腿长 , 校园里遇到学生打招呼 , 只把车身一偏 , 一只脚撑地 , 便同学生解答问题、聊起天儿来 。 他讲课很风趣 , 枯燥的物理 , 被他讲得风生水起 , 非常有趣 。 还记得他讲欧姆定律 , 举电影散场为例 , 把通道比作导线 , 散场客流为电流 。 通道愈窄(导线愈细) , 客流通过速度愈慢 , 阻力愈大 。 一个枯涩的、需要死记的物理定律 , 一下变得浅近明朗 。

“北师”改成“师专” , 其他也都随之而变

北师名师很多 , 教数学的黄文选 , 教教育学的吴光煜、教地理的景春泉、教体育的高磊等先生 , 都是一时之选 , 无法一一列数 , 总之 , 一所名校 , 不但要有其悠久的传统 , 还要有支撑着一所名校的优秀老师群体 。 对辛苦聚集的老师群体如果不加爱惜 , 那么 , 老师群体的散失 , 将是一所名校无法挽回的损失 。

“北师”后来改成了“师专” , 似乎是“升格”了 , 但无论培养目标、教育方式、教学内容 , 还是师资 , 也都随之改变 。 原先逐渐凝聚起来的教师团队 , 也都随之风流云散 。 于是 , 一所历史悠久的“北京师范学校”就这样在北京消失了 。 福兮祸兮?成焉败焉?得焉失焉?谁能说得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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