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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凯|茅奖《穆斯林的葬礼》：爱情，不是生活的全部( 二 )

宋运辉向风而行王凯


梁冰玉 ， 在大学里有个满心欢喜的对象 ， 满腹才华的男友让她感觉到了爱情的滋味 。 当她得知带头抗日的同学是因为她男友举报被抓走时 ， 她的世界崩塌了 ， 不是因为渣男本人 ， 是因为渣男玷污了她的爱情 。 不再接受现有的生活 ， 她给姐姐留下了一封信 ， 偷偷地跑上了去伦敦的火车上 。 在伦敦 ， 她遇到了奥利弗 ， 姐夫朋友的儿子 ， 但她一直觉得他是一个哥哥而已 。
当韩子奇知道那个渣男故事后 ， 说“奥利弗也是不是个坑蒙拐骗的坏孩子 ， 你没有理由回绝人家 。 ”梁冰玉轻轻的回了一句 ， “这不需要理由 。 ”
“你想要的 ， 是什么样的人？”
“一个无须信誓旦旦地表白而心灵相通的人”
“玉儿 ， 你的要求太高了 ， 这样的人不好找啊！”
“姐夫 ， 你就是这样的人…”
韩子奇走后的奇珍斋 ， 一直都是侯管家在打理 ， 因为战火 ， 生意是每况愈下 ， 一只蓝宝石戒指的丢失 ， 韩太太让兢兢业业的侯管家背负上了偷盗的罪名 ， 并把他全家驱逐出了博雅园的厢房 ， 侯管家的离去也带走了奇珍斋的最后一丝生机 ， 同时也带来了侯管家大儿子的仇恨 。 而此时 ， 来自远在伦敦韩子奇的信件 ， 寄到了侯管家这里 ， 还没机会看 ， 侯管家就驾鹤西去了 ， 被韩子奇的仇敌——收留了侯管家的老板看到了 ， 借机回复了韩子奇一封家破人亡的信 。
多年后 ， 随着德国和日本宣布无条件投降 ， 一切都销声匿迹了 ， 包括那封漂洋过海的信 ， 韩子奇带着梁冰玉 ， 还有那个刚刚两岁的韩新月 ， 回到了那个久违的北京 ， 当然不能忘记了他的那些宝贝 。 给韩子奇开门的是家里的姑妈 ， 身后跟着已经长大的韩天星 ， 当姑妈告诉天星他爸爸回来时 ， 他兴奋地跑回堂屋告诉他妈 ， 他有爸爸了 ， 没有儿时被抛弃的记忆 ， 只有内心期望的爸爸 ， 没有记忆对于天星来说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啊 。
抱着孩子的冰玉 ， 第二天从饭店也找来了 ， 因为韩子奇一夜未归 ， 他在自己太太的床头坐了一夜 ， 无法启齿 。 冰玉只带回孩子 ， 没带回丈夫 ， 女人的敏感让韩太太知道大事不妙了 。 一边是亲妹妹 ， 一边是丈夫 ， 两肋插刀也不过如此 ， 她勉强接受了韩新月 ， 却无法接受冰玉存在于她和丈夫之间 。
宝贝安稳了 ， 韩子奇的心也安稳了 ， 什么也无法挪动了 。 梁冰玉的爱情被留在了伦敦 ， 爱情的结晶也被留在韩子奇身边 ， 一个人一无所有地消失在了博雅园的门外 。 有些事 ， 只有零次和无数次 ， 她看到了她姐姐和外甥儿因为宝贝被抛弃 ， 轮到自己时却被爱情蒙蔽了双眼 。 爱情 ， 是绝对般的存在 ， 要么是无价之宝 ， 要么是一文不值 ， 不存在可量化的爱情 。 梁冰玉的爱情是无价之宝 ， 但是爱情是两个人的事…
未名湖畔正在飘着雪花 ， 伴着月光 ， 驻足在小路上的韩新月 ， 沉浸在不远处传来的小提琴曲中 ， 梁祝的优美敲开了她的心扉 ， 殊不知这首曲子就是楚雁潮演奏给她听的 。 开学第一天 ， 韩新月误把班主任楚雁潮当作了同为大一的新生 ， 这就是爱情的契机 。 她不说 ， 他也不说 ， 但都在默默地做同样的事 ， 他是老师 ， 她是学生 ， 他是汉族 ， 她是回族 ， 爱情不是孤家寡人般的存在 ， 它是众因之果 。 世俗的眼光和民族的制约都可以抛在九霄云外 ， 但活着 ， 才会让爱情有价值 。
先天性心脏病 ， 解封了陈年已久的往事 ， 让韩新月知道了亲生母亲是谁 ， 也解封了师生和民族的限制 ， 让它们显得那么无关紧要了 。 爱情是良药 ， 但医治不了命运的病痛 。 亲生母亲留下的信件及小时候与母亲的合影 ， 让新月还未手术的病情更加严重了 ， 滂沱大雨带走了新月的病痛 ， 也带走了楚雁潮的最后一眼情愫 。
1966年 ， 红卫兵踹开了韩子奇隐藏多年的密室的大门 ， 带头的 ， 就是多年前跪着抱住韩太太大腿的侯管家大儿子 ， 他依稀记着自己全家是怎么样被韩太太无情赶出博雅园的 。 韩子奇的宝贝 ， 躲过了日本人 ， 绕了世界一圈 ， 躲过了德国人 ， 最终还是被搬空了 。 沙蒙·亨特的父亲 ， 曾告诫他：如果商品不能在你手里创造出更大的价值 ， 那它就等于没有价值 。 韩子奇不但没创造出价值 ， 反而在践踏别的价值 。
年过花甲的梁冰玉 ， 回到了已经被挂上文物保护牌子的博雅园 ， 她以为自己的女儿已成家 ， 期盼能过上天伦之乐的生活 ， 看到的只有韩天星和陈淑彦的一家四口 。 在自己女儿的墓碑前 ， 她看到了一个男人正在拉着小提琴 ， 一首梁祝正在诉说心肠 。 梁冰玉在琴声中伫立了很久 ， 心都被揉碎了 ， 碎在了被一轮新月照射的大地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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