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西棋院独立70周年纪念17 稻粱之谋·古稀之年

关西棋院的过去、现在和未来(下)
关西棋院独立70周年纪念17
关西棋院独立70周年纪念17 稻粱之谋·古稀之年】(五)稻粱之谋
1950年关西棋院成功独立后,日本各地棋手自主生存的意愿变得强烈。真正付诸实践是1958年的名古屋,在日本棋院东海本部准备更名为中部总本部之际,以伊神肇为首的多名棋手脱离日本棋院,组建关西棋院中部总本部,这在关西棋院业务拓展的历史上是值得浓墨重彩的一章。
关西棋院中部总本部极盛时期所属职业超过二十人,但无一比赛型棋手,且多是伊神肇招收的战前出生的高龄老人。经过半个多世纪的历程,2010年,关西棋院最终决定将中部总本部关闭。
从留存下来的照片来看,伊神肇六段白发长须,颇有几分武林高手的神韵。他一直在名古屋授徒讲学,2007年寿至九十五岁而终。
关西棋院中部总本部的发展史,像极了关西棋院的缩影。创始之初轰轰烈烈,守住基业辛苦万端,奠基者相继故去,后来人步履艰难。二十世纪中后期日本围棋黄金岁月流逝后,连日本棋院都四处变卖房产,困于赤字自顾不暇,关西棋院又如何能独善其身呢?
经济问题是困扰围棋界的头等大事,生计问题不能解决,什么理想都是空谈。在围棋界,爱好者流失使收入减少,职业棋手增多使开销加大,这是一个任谁都无法回避的“死循环”。
为此,二十世纪八十年代起,关西棋院就着力“节流”,逐步减少棋手工资,段位津贴已经低到不值一提的程度。但年复一年依然财政困窘,2014年关西棋院又做出排名九十位之后的棋手对局费减半的决定。在棋手待遇方面,如今的关西棋院已不如日本棋院远甚了。
2016年,服装设计师谷口公代因看到关西棋院众多年轻棋手年收入不足100万日元,不得不去拉面馆、加油站打工挣取补贴时,毅然为这一群体创办谷口杯U30赛,并设立“谷口基金”资助经济状况不佳的希望之星。关西棋院棋手生活之艰难,由此即可见一斑。
 关西棋院独立70周年纪念17 稻粱之谋·古稀之年
文章插图
谷口公代与第1届谷口杯冠军西川贵敏合影。令关西棋院职业棋手面上无光的是,前两届谷口杯都被曾是关西地区院生身份的业余选手获得,第3届终于由佐田笃史捧杯,但该比赛之后不再举行。
按说关西棋院的体量比日本棋院小得多,职业棋手人数大约只有三分之一,为何沦落至此?其中一个重要原因,恐怕是脚下的那块土地。
日本棋院在财阀大仓喜七郎的捐助下,1925年建成会馆,虽然在东京大轰炸中被毁,但战后易址重建,1971年又在政商界人士的努力协助下置换地皮,于东京市中心建起一座八层大楼,至今仍是羡煞旁人的资产。楼在人在,比赛、经营才能有的放矢,不会被一时的经济条件所左右。
关西棋院1948年本拥有一座集资购买的房产,为此不惜与日本棋院闹翻。但随着关西棋院的壮大,院内人士对当时战后环境下,只考虑未被战火破坏因素而仓促购买的棋院位置不甚满意,希望能搬到市中心,更好地开展围棋活动。1968年,在灵魂人物桥本宇太郎与时任关西棋院副理事长大井治的多年操办下,关西棋院将原有的细工谷棋院卖掉,搬至大阪市中央区的日本文化会馆。
日本文化会馆是一座九层建筑,在当时颇有现代气息。关西各界的原意是盖一座“围棋会馆”,但最终使用了文化会馆的名字,未来变动的伏笔就此埋下。大井治出任日本文化会馆社长,当年8月举办了声势隆重的入驻仪式,其盛况已在前文备述。九层楼中,关西棋院拥有的是六楼大厅和七楼对局室。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1968年10月,大井治突然辞世。此后传出了关西棋院与日本文化会馆的关系问题,由于双方协议不完整,关西棋院事实上并不拥有日本文化会馆的产权,只是租户之一。很快,六层大厅不归关西棋院使用,最后变成在若干楼层的若干房间内活动,极度分散。
作为关西棋院旗帜的两桥本生前,关西棋院与日本文化会馆还能在表面上和平相处,后来就难以相容了。经过漫长的纠葛,2015年底,关西棋院终于搬出日本文化会馆,迁至一街之隔的平和大楼,租下四、五层继续生存。2020年不再续租四层,只剩下一层楼的空间。无论如何,从房产所有者变为出租客,其间的经济损失不可以道里计。关西棋院的这段故事,又何尝不令后人警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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