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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殇 （原创 中篇小说）(18)


我王息怒 。 ”舅舅不慌不忙 ， 当年大王赌气纳妃 ， 微臣完全是奉我王旨意办事的 。 何况 ， 何况—”
何况什么？直说！
舅舅把心一横 ， 当年的事功败垂成 ， 和西妃娘娘毕竟有些渊源 。
这个嘛 ， 这个 ， 魏大人言之有理 。 怀王瞬间卸了气势 ， 平静下来 。
情殇 （原创 中篇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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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相逢不识
我开始经常找屈容叙旧 ， 真的是叙旧 ， 叙的是当年我和屈原交往的旧事 。
屈容可能看出了我的用意 ， 她毫不犹疑地倾囊相告 ， 把我听得心惊胆战 。
原来 ， 父亲曾带着家族游走在毁灭的边缘 。
当年怀王年幼 ， 太后摄政 。 太后跋扈 ， 怀王行了冠礼尚不肯交权 。 靳尚父亲和舅舅意欲逼宫太后退位 ， 恐势单力薄 ， 派遣父亲游说屈伯父加盟 ， 竟以我和屈原的联姻为筹 。 屈伯父联络景、昭族长商议 ，否决和靳、魏同流 ， 却也不曾告密；其后 ， 他们反而死谏太后还政 ， 只专管后宫事务 。 太后勃然大怒 ， 明着感念屈伯父赴死之志 ， 暗里忌惮三姓联盟之威 ， 无奈退居后宫 。 虽殊途同归 ， 舅舅和父亲不感屈伯父庇护之恩 ， 反而怀恨在心 。 太后也恨屈伯父多管闲事 ， 在甄选时提前划去了屈原的名字 。
我恍然大悟 。
时光境迁 ， 太后已寿高敛性 ， 一心期盼含饴弄孙；而当年参与的一干人等还是讳莫如深 ， 恐遭无妄之灾 。
秀姐有否后悔当年不跟私奔？
震惊中的我还没回过神来 ， 又添一惊 ， 容儿怎么知道私奔的事？
屈容咯咯一笑 ， 告诉我的 ， 这是他讲得最多的事 ， 我估计他打了心结了 。 她再补一句 ， 和秀姐的事 ， 我哪件不知道？
我蓦然脸红 ， 恍似回到和屈原在西宫的袒裼裸裎 。
日子不紧不慢 ， 如溪流潺潺而过 。 我和屈原的旧事不了了之 ， 怀王没有降罪任何人 。 他依然召我侍寝 ， 对我的舞蹈赞誉如初 ， 还改封我为南妃；我却对所有人增添了一丝戒备 。 除了屈原 。
极偶然的一次 ， 我和屈原在北宫相遇 。 他已调任三闾大夫 ， 且刚刚完婚 。 我苦笑着祝福他的新婚 ， 他还以苦笑 ， 却不发一声 。 他显露出不符年纪的老态 ， 我有些心酸 。
当时年轻不懂事 ， ”我顿了一顿 ， 早知道就跟你走了 。 ”
屈原笑笑 ， 你别听容儿的 。 我不怪你 。 即便走了又能到哪里去？任何地方都可能是汨罗 。
我们再次相视苦笑 。
我忍不住还是被他吸引 ， 甚至热血沸腾；但现在各自身有所属 ， 一切变了意味 。 反正有了西宫那次的结合 ， 我已此生无憾！
我虽然愿意抛却一切 ， 但不愿殃及屈原；他失去了年轻人的朝气 ， 但我愿意看他好好活着 。
太后薨得有些缺憾 ， 只要再拖一天 ， 这个一生强势的女人就能见一眼亲孙子 ， 含笑瞑目 。
丧仪由三闾大夫屈原主持 。 他参照典章 ， 按部就班地安排着一切事务 ， 处理得让人无可指责 。 我不用值夜守灵 ， 被怀王安排到了北宫 ， 照顾屈容和刚出生的世子熊横 。
情殇 （原创 中篇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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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生死无惧
北宫幽静无声 ， 我却有一种心惊肉跳的错觉 。
我第一次真实感受到死亡的公平和无情 。 太后几乎随心所欲了一辈子 ， 结局同样不过是一抔黄土；她做梦都想含饴弄孙 ， 造化却总是弄人 。
想着同在楚宫的屈原 ， 我觉得 ， 这样默默地感受他的气息 ， 平静而无瑕地思念 ， 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
心里总有隐隐的不安 ， 实在睡不着 ， 我忍不住披衣起来 。 值夜的宫女急忙起来探视 ， 我摆手让她顾自安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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