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观新闻|技术的负面效应会让人类的光明未来黯然失色吗( 二 )


「用风险意识审视人类未来」
在《人类未来》一书中 , 马丁·里斯在“真正存在的风险”中回答 , “只有通过探索才能找出办法来 。 我决不认为人类由于培育了工程师的创造才注定要衰亡” 。 上述观点是贝尔纳、贝尔、托夫勒、布热津斯基等对科学技术的乐观判定 。
在这种观点看来 , 虽然科技进步带来了诸多的问题 , 但一切由科技进步所导致的负面影响将由新的科技进步进行弥补 。 但事实是 , “我们的世界是如此相互关联 , 以至于不管灾难袭击了哪个地区 , 其后果都可能席卷整个世界” 。
与此相映成趣的是 , 科学技术的发展也助推了如汉娜·阿伦特所描述的人类境况中的“世界异化”和“地球异化” , 以及技术力量所带来的沉思生活与积极生活等级秩序的倒转 。 当技艺人的胜利充斥当下时 , 思想的力量更应强势出场 , 而不是在远处沉寂与呼唤 。 这正是马丁·里斯式焦虑在当下的意义所在 。
这种焦虑的意义在于积极认知风险 , 而不是逃避、畏惧或忽视风险 , 并以风险意识审视人类未来 。 他犀利地指出:“创新往往是危险的 , 但如果我们不承担风险 , 就可能错过利益 。 ”乡愁式、向后看、批判式可以完成某种对技术不满或失望情绪的宣泄 , 但当人类离不开技术时 , 因技术的负面效应而抛弃技术是不现实的 。
如何面对风险呢?显然不能忽视 , 且必须理性正视 。 “公众至今仍然不肯承认这两种威胁:一种是我们对生物圈造成的破坏和危害 , 另一种是我们现在互联的世界在面对个人或小团体的错误或恐怖行为时所表现出的脆弱 。 ”
在此次新冠肺炎疫情期间 , 风险与人类未来成为公众极为关注的问题 。 或许“我们第一次需要正视灾难———社会的 , 或者生态的 , 那将是一个真正的全球性的挫折 。 挫折也许是暂时的 。 但另一方面 , 它也可能极具破坏性(并且可能会引起严重的环境或基因退化) , 以至于幸存者们永远无法在当前水平上重建文明” 。
「为未来给出“药方”」
马丁·里斯不仅仅是一位“焦虑”的科学家 , 更是一位力图走出“焦虑”的科学家 。 “如果科学能够得到最佳的应用 , 将会给2050年居住在地球上的90亿或100亿人口提供一个光明的未来 。 但我们如何才能避免走向反向乌托邦 , 同时又最大限度地抓住机遇 , 实现这一美好的未来呢?”在《人类未来》一书中 , 马丁·里斯为作为“暗淡蓝点”管家的“我们”开出了他的“药方” 。
第一 , 科学技术专家的出场及其方式 。 人类的生存与发展离不开科学技术 , “我们的文明由创新而塑造 。 创新来自科学进步以及随之而来的对自然的深入理解” , 但科学技术的肆意妄为将引发巨大的灾难 。 因此 , 科学技术专家“需要与公众进行广泛的接触 , 并且充分利用他们的专业知识 , 特别是在风险极高的时候” , 并且除了“需要履行作为公民的义务以外 , 还需要承担起特殊的责任” 。 这里的责任意指伦理义务 。
第二 , 组建新的国际机构 。 马丁·里斯在其对人类未来的描绘中 , 提出对全球性挑战的“应对可能需要新的国际机构 , 这些机构既要有正确的科学指引 , 又要对公众的政治和道德意见做出回应” 。 反观人类历史 , 国际机构在人类事务中有着特殊的作用 。 对其作用的评价 , 既有赞美 , 也不乏诟病 。 若人类未来的构建是基于科学技术的 , 那么 , 科学技术与政治及道德的并重是国际机构的应有之义 。 否则 , 任何一种偏颇都将羁绊美好未来的构建 。
第三 , 构建正确的人与技术的关系 。 随着计算机技术、人工智能、生物技术等的发展 , 如若“插入”扩展记忆或将语言技能直接输入大脑等成为现实 , 那么 , “我是谁”这样的哲学问题也因技术的发展而出现了新的语境 , 实际的人与“可能存在的人”的关系、机器智能与有机智能的关系等都亟待厘清 。 马丁·里斯在《人类未来》一书中对1983年俄罗斯空军军官斯坦尼斯拉·彼得洛夫对监控屏幕显示美国向苏联发射了5枚“民兵”洲际弹道导弹处理方式的阐述 , 可谓隐含了对人与技术关系构建的某种启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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