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说你见过最令你敬佩的医生是啥样的
陈静瑜教授
胸外科专家,中国肺移植第一人。现任无锡市人民医院副院长,兼中日友好医院肺移植科主任。
他是中国第一批被派往国外进修肺移植的专家。由于肺移植手术难度高,围手术期风险大,而且花费高昂,很容易人财两空,在其他大医院备受冷落。他归国之后,花费十余年,凭一己之力把无锡市人民医院打造成全国第一、“移植量全球前三”的肺移植权威,也是很多病人心中的求生圣地。他与袁立合作的“大爱清尘”项目也救治了许许多多尘肺病患者,得到广泛赞誉。
他同时也是全国人大代表。供体器官在离体之后必须在短时间内移植到受体中,时间越长,移植失败率越高。以前由于航班、火车延误,导致很多珍贵器官被白白废弃。他为之不懈奔走呼吁。终于在他和很多专家的努力下,5月6日国家卫计委联合六部委发文,建立人体捐献器官转运绿色通道。器官利用率大大提升。同时他也为推动“脑死亡”立法作出巨大贡献,可谓功勋卓著。
由于他的杰出能力与影响力,中日友好医院聘请他帮助建设肺移植科。仅仅两年期间,中日友好医院肺成为中国第二大肺移植机构,移植数量位居全球前列。
以一己之力带领市医院小科成为全国第一,同时推动国家立法、慈善救助事业,医学专业内人士可以明白这有多艰辛。
大医精诚,莫过于是。
配图来自陈静瑜教授微博陈静瑜肺腑之言。陈教授微博也颇有大家风范,推荐大家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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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经在无数闲聊场合中说过,陈静瑜院长是我最敬佩的医生。
陈院长是唯一一个,从小医院白手起家,以一己之力,在最高难度的临床领域,将中国带入世界顶尖。
想写这个话题很久很久了,今天正好值班,就此动笔吧。
(注:为方便描述,在文中陈静瑜后面不再加“院长”或“教授”,但是请相信我的敬仰之情不变)
一
在国内临床医学大牛比比皆是,光院士估计都有几十上百人了,加上各种杰青长江,主委常委,真是满天神佛,不知凡几。
然而,如果你有心看看这些大牛们的简历,基本上都是在大医院出身,即使有个别起步在小医院的,大多也是通过考研/考博进入大医院后开始事业腾飞。
陈静瑜1985年从苏州医学院毕业后,分配到的是无锡市肺科医院,还有个名字是肺结核防治医院。后经历历次变动合并,更名为无锡市传染病医院,最终2011年再次更名现在的无锡市第五医院(这段医院变动历史比较模糊,有错误请指正)
简单说,这是当时无锡能分配去的医院中,基本算是最烂的医院了。哪怕时至今日,在无锡,它也是叼陪末座的位置。
和其他类似境遇的大牛纷纷通过考研考博跑路不一样,陈静瑜在这个医院呆了将近20年。
二
器官移植如果说是医学领域的喜马拉雅山,那么肺移植,就毫无疑问是最高的珠穆朗玛峰。
【说说你见过最令你敬佩的医生是啥样的】 在国内,肺移植几乎是最晚开展的,直到在全国陆续成功完成了肾移植、肝移植,乃至心脏移植之后,终于有医生站出来,正式拉开挑战肺移植的大幕。
1979年,北京结核病研究所辛育龄教授尝试为两位肺结核患者行肺移植,但是由于急性排斥反应和感染无法控制,分别在术后7天和12天就被迫切除了移植肺,患者也最终死亡。
这给当时中国如火如荼的器官移植事业浇了一大桶冰水。
这透心凉的感觉,持续了整整16年。
1995年,北京安贞医院的陈玉平教授,在赴美国学习后,又进行了无数动物实验,终于在磨剑数载后,毕其功于一役,成功为一例终末期肺衰竭的患者施行了左侧单肺移植术,这也是中国历史上第一例肺移植手术。病人最终存活了5年10个月。
1998年,陈玉平教授再接再厉,完成了中国第一例双肺移植术,同样长期存活。
对于陈玉平教授,这是无上的荣耀。
但是在中国的大背景下,很遗憾,从1994年到1998年1月,北上广各大医院进行了二十多次肺移植手术的尝试。而这是2002年之前,中国仅有的两例,患者能长期存活的肺移植手术。
肺移植再一次进入了冰河期,这一等,又是近5年。
三
陈玉平教授可以查到的数据是,他最终成功完成了13台肺移植手术。
无论如何,作为一个文/格时期的北京医学院毕业生,毕业就被发配大西北畜牧区,最终成为安贞医院胸外科主任,中国肺移植先驱,陈玉平教授的人生不可谓不波澜壮阔。
然而,就如同武侠小说中一样,先出场的宗师往往只是主角的铺垫。
就在陈玉平教授完成中国第一例肺移植的时候,另一位未来的陈教授,现在的陈医生,还在无锡和肺结核肺气肿作斗争。
可能是看到了太多终末期肺病患者最后生不如死的样子,让他把目光锁定在了唯一的治愈方法:肺移植。
由于在国内成功的经验基本为0,陈静瑜也选择了出国取经的方法,目标定在了肺移植全球第一的多伦多总医院(Toronto General Hospital, TGH)
2001年10月开始,陈静瑜开始了为期半年的学习。在这宝贵的半年中,他完整记录下来外科、麻醉、ICU、护理所需要完成的所有工作步骤。
回国后,进行了足够的动物实验后,2002年9月,在无锡市人民医院,陈静瑜手把手教出了所有的围术期团队,再一次成功完成了肺移植手术,重启了中国肺移植的临床进展。
四
2001-2006年是一段神奇的日子。
那段时间,几乎所有的医院都在疯狂开展新技术,很多专家履历上,参与完成过高难度XXXX手术,往往都是在那个时候完成的,且往往只有一例,移植领域尤甚。
放完卫星就撤,是大多数人的常态。
从陈静瑜完成肺移植开始,中国肺移植又开始了疯狂的大跃进状态,自2002-2006年,至少有32家医院报道了成功的肺移植病例。
2006年5月,为了规范器官移植领域,卫生部开始怼器官移植进行审核,共有87家医院成为第一批获得施行人体器官移植资质的单位,其中具有开展肺移植资质的医院有20多家。
而直到2015年底,仍然能保持活跃状态的肺移植中心,已不足5家。
2016年,中国总共进行了204例肺移植手术,而美国是2000+例。
其中,陈静瑜团队完成了136例,接近全国手术量的70%,同时,成为了世界第二大肺移植中心,仅次于当年他远赴学习的多伦多总医院的145例。
2017年,陈静瑜在呼吸科王辰院士的邀请下,远赴北京,二次创业,兼任中日友好医院肺移植中心主任。
2018年,中日友好医院肺移植中心成立1年后,完成50例肺移植手术,成为中国第二(第一是依然是陈静瑜所在的无锡市人民医院),世界前二十的肺移植中心。
五
我曾经问过部分知名医院的胸外科大佬:为啥不继续搞肺移植啊?
结论无一例外:吃力不讨好。
肺移植的供体极少,供肺保质期有限(一般不超过8小时),术后死亡率高,需要高水平的麻醉、ICU多学科合作,患者花费巨大却远期生存率不佳。
比起肺结节切除,肺癌根治这种轻松愉快、医患和谐、回报丰厚的手术,肺移植自然是「你上我支持,我上我不上」。
在你耳熟能详的各大医院,有着全国最优质的患者群体,有着最高水准的呼吸、麻醉、ICU、护理团队配合,但依然没有多少人愿意挑战这项自虐般的技术。
而陈静瑜起家的无锡市第五医院自不必说,哪怕后来他将肺移植带领到全世界第二的无锡市人民医院,即使算上他的肺移植中心,在各类综合实力排行榜中,也是国内百名遥遥开外,勉强挤进江苏省前10。
现代医学早已是高度分工细化的工作,尤其在这种高精尖领域,团队作战才是常态。
而陈静瑜,真正做到了以一己之力,独力撑起了整个中国肺移植领域。
其背后所付出的艰辛,也是无须赘述。他微博「陈静瑜肺腑之言」上,经常晒出团队是如何全中国四处取供肺。由于受移植肺保存时间的限制,往往都是舟车奔波,连轴无休,上午在无锡,下午就出现在贵州山区取肺,再连夜赶赴北京为受体手术。飞机转火车,火车转汽车,汽车转牛车,并不是笑话,而是他们团队的日常。
六
很多时候,你很难定义,究竟是平台成就了大牛,还是大牛带动了平台。
只有在陈静瑜这,我们才可以肯定的说,没有他,中国的肺移植,至少还会再沉寂10年。
和大多数知名医院大牛不同,陈静瑜并不是一位热衷于政治工作的人,在各类学会中,他几乎都还是普通委员,连常委都不是,更不要说主任、副主任委员了。尽管以他的贡献,可以超过名单中的绝大多数人。(有意思的是,无锡医学界仅有的两位大牛中,另一位性格则完全相反)
在别人追逐于行业学术地位时,陈静瑜却热衷于网络宣传,可能是微博医生大V中,腕最大的一位。
在他的宣传之下,中国肺移植供体不断增多,同时,他也帮助很多医院开展肺移植手术,仅2017年,国内肺移植手术量就增长了接近50%。
几年前,我远赴多伦多另一所医院进行临床学习,也曾有幸在多伦多总医院的心外科和胸外科参与过数次临床讨论。休息时咖啡间聊天时,他们并不知道我的城市「Nanjing」,我解释道,就在「Shanghai」旁边。
他们恍然大悟,说,哦哦哦,是不是离「Wu She」很近!
比起各种相互吹捧,我想这才是来自世界最顶尖同行,最真挚的敬意。
部分资料来自陈静瑜院长论文及博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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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科学之父巴累,他作为一个理发师却通过自己的努力改变了当时外科学的地位,使之成为了一门正式的学科。
外科的发展,很大程度上是战争推动的,从弓箭到火器。逼得医生们不得不升级创伤治疗技术,战场成了最佳的外科医学学院。
巴累的一生基本都是在研究外科学之中度过的,他凭借自己的努力提高了一门学科的地位。但是名利并不是他的初衷,让病人少受一点伤痛的折磨才是他一开始的想法。巴累的职业精神比他的成就更让我敬佩。
火药把骑士阶层炸得粉碎
巴累是真正地让外科学提升一个档次的人。他本人就是一位理发师。他大约是 1510 年出生,1590 年去世。他所在的年代,正是欧洲发生军事革命的年代。这个历程差不多花了 100 年时间,巴累的一生恰好就处在这个军事科技变革的阶段。这场大变革可以说给了巴累,给了外科学一个技术飞跃的机会。
到底发生了什么样的变革呢?那就是火枪逐渐代替了弓箭。火器就开始逐渐显露出更大的发展潜力。英国长弓兵很厉害,射程远,训练有素。但是训练一个长弓兵是很花时间的。当时欧洲的盔甲已经达到了巅峰,弓箭逐渐落了下风,对盔甲奈何不得。再加上兵员素质下降等等一系列的因素,导致弓箭走了下坡路,火器开始兴盛。小孩子根本没那个力气拉开长弓。但是开一枪还是没问题的。很多原本上不了战场的人,现在拿上火枪也能上战场了。所以马克思才说火药把骑士阶层炸得粉碎。无独有偶,日本战国时期引进了大量火枪,引起了武士阶层的强烈反对,神鬼难躲一溜烟嘛。
当然,火枪也有问题,当时的射速是很慢的,要从前边的枪管把火药倒进去,然后压进一个铅球子弹。然后拿通条捣瓷实。然后把枪端平,在火门上倒一点火药,这里是和枪膛想通的。然后装好火绳。火绳其实就是个能长时间燃烧的捻子。我们放炮不是喜欢用香去点燃鞭炮嘛。火绳就相当于是一根软香。手扣动扳机以后,就会把火绳按到火门上,火药迅速燃烧,引燃了枪膛里边的火药,于是「砰」的一声,枪就放出去了。
枪伤
于是,圆球形子弹就发射出去了,通常都会在人身上打出一个窟窿。当然打到盔甲也能把对方震得够呛,甚至震死不少。我专门看过球形子弹的弹道凝胶实验。能在弹道凝胶里面打出一个非常直的管子,口径不大。球形弹简直就是最有良心的子弹了。后来子弹改成了其他形状,在弹道凝胶内部打出的空腔可就不是一根细管子了,而是一个大喇叭口。进去的地方是一个小孔,内部已经被折腾的稀里哗啦的。弹道凝胶和人体非常接近,你可以想象打中人体会是什么效果。
即便是有良心的球形子弹,枪伤也与以前的刀砍和狼牙棒砸不是一码事。伤口完全不一样。不论是希波克拉底还是盖仑,他们从没见过这样的伤口,他们的书里也没有提到过如何治疗枪伤。祖师爷都没提过,那么医生们该怎么办呢?一个现实的问题就摆在了医生面前。
伤口处理
那么这些古代的外科医生该怎么办呢?他们只能采用类比的办法。意大利著名的外科医生维戈(这不是那种蓝色的小药丸哦)是第一个特别描述新型战争中外科问题的人之一,他认为火器伤是有毒的。传统上,有毒的伤口就好比是被蛇咬伤,要用烧灼来中和。因此,维戈推荐使用沸油。这样就可以使火器造成的裂开非常深的伤中和。他跟教皇是老熟人了,因此他一言九鼎,这种办法也就成了标准的做法。所以,当时常规的处理伤口的方式就是往伤口上浇滚烫的油。伤员们当然会嗷嗷直叫啊。要么,用烙铁直接烫也行,但是总不如热油正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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