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小镇的故事：五个鸡蛋
2020年4月22日 ， 周三 ， 阴 。今天下午和往常一样 ， 很安静 ， 因为天气不好的原因 ， 基本上没有什么人在下午的时间来大厅办事 。 所以 ， 她进来的时候我没有注意 ， 甚至连头也没有抬起来 ， 直到她说：“我不是来要钱的 。。。。。。 ” 。苍老的声音在空荡荡的大厅中响起 ， 就好像经过时间风干的鱼 ， 干瘪 ， 透着一股落魄的凄凉 。 吓得我一激灵 ， 抬头 ， 对上她那双有些浑浊的眼睛 ， 里面还氤氲些许水汽 。“我、我只是走了很远的路 ， 走得慢 ， 来晚了 ， 散场了 ， 鸡蛋卖不出去 。。。。。。 ” 。 看到我在听她说话 ， 她有些急促 ， 好像想尽快地表达出她的来意 ， 生怕被人拒绝 。 其实 ， 在她把一个沾着泥巴和稻草屑的小桶费力提到柜台上时 ， 我就明了了 。 她是来赶集的 ， 因为舍不得几块钱的车费而走了老远的路 ， 腿脚不便走得慢 ， 等她来到镇上时 ， 集市早早散了 ， 所以她想要我买她的鸡蛋 。“我只是想赚点车费回家 。。。。。。 ” 。 也许是看我没有搭话 ， 她有些失望 ， 声音里交织着无奈与无助 。 而我 ， 正在犹豫 。 毕竟 ， 我不需要鸡蛋呀！食堂每天都有一盆水煮蛋 ， 而且我不怎么喜欢吃鸡蛋 ， 关键是 ， 我买了鸡蛋拿来干嘛？扔掉？那岂不是很浪费？不要？那会不会伤她自尊？不买？她看起来又那么可怜 。。。。。。 哎呀！纠结！“我的鸡蛋不贵的 ， 一个才要一块钱 。。。。。。 马上就要开学了 ， 我的三个孙孙还要用钱 。。。。。。 这都是土鸡蛋 ， 你看嘛 ， 土鸡蛋有营养 ， 吃了对身体好 ， 我们平时都舍不得吃 。。。。。。 ” 。 可能是看出了我的纠结 ， 她还想再争取一下 ， 极力地推销 ， 只有说到她的鸡蛋才有几分神采奕奕 。“可是 ， 我只能用手机付钱哦 ， 我没有现金 。 ”真的不想让她难过 ， 但是确实是没有带钱的习惯 ， 已经很久没有用过纸币了 ， 毕竟移动支付已经随处可见了 。 听我说完 ， 她眸子里的星光黯淡了 ， 干涸的嘴唇动了动 ， 似乎想跟我再说些什么 ， 但是最终也没有说出口 。 良久 ， 听到她缓缓叹了口气 ， 干枯的双手握着小桶的提手 ， 小心翼翼地把装着鸡蛋的小桶从柜台上提下来 ， 慢慢转过身去 。“等一下 ， 我去跟他们借点钱” 。 好吧 ， 真的不想让她就这么落寞的离开 ， 可能是我的泪点真的很低 ， 看到她的失望 ， 她的背影 ， 竟然有种鼻子发酸 ， 想要流泪的冲动 。 可能 ， 我想外婆了 ， 她们的年纪差不多 ， 八九十岁的老人啊 。。。。。。跑到隔壁办公室问同事借了二十块零钱 ， 递给她 ， 包了她所有的十五个鸡蛋 ， 这时我竟有种包场的豪气 ， 顿时觉得自己好富有 。 当然 ， 我只拿了五个 。“剩下的鸡蛋你带回家吧 ， 我请你吃！” 。她还想让我把鸡蛋全部留下 ， 一个劲儿地抓着我的手塞给我 ， 手很冰但是很有劲儿 ， 奈何我实在不要 ， 她也只得作罢 。轻轻把钱卷好 ， 放到最贴身的衣袋里 ， 眼神很温柔 。她离去的背影让我看得出神 ， 步履蹒跚的画面一直印在我脑中 。瞬间感觉 ， 需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很多 ， 之前困惑不知从何开始 ， 现在好像明白了些什么 。 那就开始好好学习把 ， 才能不辜负老奶奶走的时候说的那句“妹妹 ， 谢谢你的善良 。 ”有能力 ， 才能守护更多的人 。我想加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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