坚守
雪噗噗地下着 。二月末这场初春的雪 ， 落地即化 ， 路面上湿淋淋的 。 我开车载着同事 ， 小心翼翼朝着同事家小区入口驶去 。今年的倒春寒分外厉害 ， 这北方的初春 ， 车外冷的让人哆嗦 。 许是冬末凛冽的寒风 ， 迟迟不肯褪去 ， 依然在初春里 ， 苟延残喘吧 。 这苍茫的大地 ， 一边赶着冬去春来的脚步 ， 一边却似黄土坡上哪家调皮的娃儿 ， 捣蛋着 ， 一不小心就惹了一场大祸 ， 惹出新冠病毒 。这个病毒 ， 让窝了一个月的我今天才借买菜的机会戴着口罩出门透透气儿 ， 不成想路上遇到了同样买菜的同事 。 这么大的雪 ， 一大兜儿菜 ， 同事大姐也没开车 ， 我便顺路送她回家 。不远处同事家小区入口 ， 两道防护栏挡住了去路 ， 有几人在执勤 。 我慢慢地把车子停了下来 。 一个穿着棉大衣头戴棉帽捂着口罩一手拿笔一手拿着纸夹子黑黝黝粗犷魁梧的汉子走了过来 ， 我顺手打开车窗 。“您好！大姐！请问您要进去做什么？去找那一户？”汉子站车窗外询问着 。就是这一声脆生生的问询声 ， 着实让我吃了一惊！我抬头边回答着 ， 边打量着对方 。这哪里是什么粗犷魁梧的北方汉子啊！听声音 ， 仔细看 ， 分明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小姑娘！只因天气太冷 ， 她大棉衣小棉衣裹了太多 ， 楞是把自己武装成了魁梧粗壮的壮汉子 。长时间的户外执勤 ， 把本该粉嫩白皙的脸颊冻的青紫；衣服和帽子上 ， 也落满了雪花 ， 随着姑娘的来回挪动 ， 旧的落地 ， 新的又添 。我认得这件棉大衣 ， 那是社区同志自疫情发生以来外出摸底排查蹲守时穿的工作服 ， 像极了上个世纪八十年代的冬天父亲接我放学时一把把我裹进去的身上穿的那件军绿色棉大衣 ， 外表虽丑 ， 却极其抗寒 。 这北方的冬天 ， 实在是太冷 。“那大姐请您登记一下信息吧！”小姑娘边说边从窗户递进本和笔 。 后来的几天里 ， 我心里一直内疚着 ， 内疚自己实在愚笨 ， 愚笨到不知道下车站外面和姑娘交流 。 那是对姑娘的尊重 ， 也是对所有奋战在抗疫一线的人儿的尊重 。 在不断地内疚和那天太冷的自我释放中 ， 终究还是内疚占了上风 ， 而后 ， 牢牢地记住了这一次失礼 。我接过本和笔 ， 边登记信息 ， 边与小姑娘闲聊着 。 “这么冷的大雪天 ， 站外面守岗很冷吧？”“嗯 ， 冷 ， 但是必须得严防死守呢 ， 这病毒太狡猾了！”小姑娘灿烂地笑着回答 。登记完信息 ， 姑娘收了笔和本 ， 挪动脚步 ， 走到第一道护栏旁边 ， 笨拙地弯下腰伸出双手撅着屁股使劲拉开了第一道护栏 ， 再到第二道护栏 ， 按下开启按钮 ， 放我进了小区 。等我放下同事 ， 再出小区大门时 ， 便看见姑娘老远就笑呵呵地依然笨拙地推开了出口防护栏 ， 并朝着我挥了挥手 。开车出了小区 ， 我将车子靠路边停下 ， 远远地回望 。湿淋淋的地面之上 ， 漫天飞雪之下 ， 楼宇林立之间 ， 那魁梧粗犷的“汉子”依然穿梭于小区出入口 ， 询问登记笨拙地拉着防护栏 ， 笑呵呵地招呼着…… 。这个病毒 ， 让我华夏多少这样豆蔻年华的姑娘们穿上棉大衣把自己武装成壮汉子不顾个人安危坚守抗疫一线；这个病毒 ， 让我中国数万白衣天使冒着生命危险逆流而上集结湖北汇聚武汉和病毒赛跑 ， 抢救着正处于水深火热的同胞…… 。 这些可爱的人儿 ， 拼命与病毒斗争着、斗争着 ， 每天的确诊病例就降了、又降了…… 。 湖北 ， 从千降到百了；湖北之外 ， 从百降到个了 。 二三十个省份确诊病例为零了 ， 四万多感染病人痊愈出院了 ， 大多城市复苏了 ， 工厂企业复工复产了 ， 大街上戴口罩的陆陆续续的行人 ， 也逐渐多了起来 。 这样大好的形势 ， 令每每看新闻便热泪盈眶的我 ， 心情也不似之前那么沉重了 。此刻 ， 远处那小小的伟岸的身影 ， 永远定格在我的眼中 。 仿佛晨起一缕阳光 ， 又悄悄地钻进我的心田 ， 暖融融地 ， 泛起阵阵光芒……飞雪之后 ， 春暖花开 ， 便可以摘下口罩了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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