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完美妈妈」我的姑姑，六个儿子的母亲，每每提起这事她都伤心地哭了
我的姑姑今年已85岁啦 ， 每年春节我们几个都要去姑姑家转转 ， 聊聊天 ， 聊聊她老人家那一辈的事 。 每每聊到这个时候 ， 老姑都显得十分激动 ， 过去的事情对她来说记得是那么的清楚 。
我奶奶一辈子含辛茹苦 ， 拖儿带女 ， 颠沛流离 ， 最后又回到她娘家这个关中渭南小村子 ， 抚养了我姑、我伯、我爸他们这一辈同母异父的5个孩子 ， 非常不容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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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姑说她19岁那年 ， 也即是1955、56年嫁到了姑父家 ， 当时彩礼是8担小麦 ， 也就是800多斤左右小麦 。 姑父家解放后有60亩地 ， 后来家里的土地都归生产队啦 ， 成分属富农 ， 当时家境还好 ， 这8担小麦的彩礼在当时也是不少的 。 姑姑说其实她十三、四岁时（按年龄推也在解放前1949年左右） ， 她的舅舅介绍把她嫁到附近的一个村子 ， 也能换不少彩礼 ， 不过听说那男子是个秃子 ， 她没同意 ， 说到这儿 ， 老姑乐得直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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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父家弟兄四个 ， 姑姑嫁过来的时候 ， 公公婆婆还在 ， 家里还过得去 。 后来姑姑有了六个孩子 ， 全是儿子 ， 光葫芦 ， 没有一个女儿 。 聊到这儿 ， 我爱人开玩笑说“姑 ， 那你当时没想着换个女孩” 。 姑姑乐了 ， 笑着说道：“怎没想着换 ， 当年有她老五时 ， 给老五衣服都换了准备与别人家换个女娃 ， 最后没换成 。 ”说这话时 ， 她家老五刚好也在旁边 ， 老五故意带有埋怨责怪的口所说“妈 ， 你这几个儿子都不是很孝顺吗” ， 大家都笑啦 。
后来 ， 姑夫家里几个兄弟也长大结婚 ， 分家而过 。 记得那个时候 ， 姑姑家的宅基地只有两间宽 ， 不长的院子里前后有两座房子 ， 关中道上的房子都是前后有门贯通的 ， 实际上两间房子一半过道 ， 一半是住人的房子或灶房等 ， 后面还盖了一间杂物房 ， 姑夫家里平时还养着一头牛 ， 那时刚开始实行分田到户承包制 ， 姑姑家里人多地多 ， 六个孩子还要上学 ， 家里的农活主要靠他们两口 ， 养个牲畜好种庄稼 。
老姑养这六个娃娃 ， 经常是白天生产队干活 ， 晚上点煤油灯织布纳棉鞋到很晚 ， 一年要织成百尺布 ， 虽然那时家里也比较紧巴 ， 但是每年冬季或新年小孩的虎头窝窝（关中方言：棉鞋） ， 至少每年都是新的 ， 比起别人家小孩连衣服新鞋都没有 ， 那是强多啦 ， 真是养儿不易啊 。 说到这儿 ， 老五说当年几个小孩睡在一个坑上 ， 他印象最深的感觉那时小孩特别爱尿坑 ， 记得整个晚上经常是我姑或姑父叫个这个小孩或那个小孩起来尿尿 ， 呵呵 。
解放后的一段时间 ， 婆婆家当时还是比较殷实的 ， 那时 ， 她的婆婆把好多钱（解放初的人民币 ， 贬值也不值钱）藏到风厢里（关中方言：烧锅用的手拉风厢 ， 相当手拉鼓风机） ， 小孩发现后都拿着玩 ， 而且她婆婆给她留了不少银制手饰品 ， 她也非常喜欢 ， 平时就珍藏起来 。 但到她家老二上个世纪八十代初结婚时（大概在土地承包到户前吧） ， 她家当时是最困难的 ， 为了老二结婚（当时彩礼也不多） ， 但多多少少也得准备一点 ， 毕竟农村风俗不能变啊 ， 她把珍藏的银手饰品全卖完了给娃娃准备彩礼和结婚 ， 这些都是好婆婆给她留得 ， 作为一个女人 ， 也是最喜欢的饰品 ， 她一直珍藏着 ， 不愿变卖或置换为黄金首饰 。 说到这儿 ， 可能触到姑姑最伤心处 ， 这些毕竟都是她婆婆留给她的 ， 姑姑竟然流泪了 ， 不知道是伤感还是为那时度过这苦日子……
姑姑虽然年岁有点大啦 ， 背有点驼 ， 但身体还很硬朗 ， 耳不聋眼不花 ， 思维还是很敏捷 ， 唯一不好是两个手关节经常痛 ， 那也是年轻时经常碰冷水造成的 。
现在 ， 姑姑的六个儿子都已成家立业 ， 都很孝顺 ， 儿孙满堂 。 孩子让她跟着一块去城里住 ， 她不愿去 ， 嫌城里麻烦的还要上下楼 ， 下了楼小区里也没有熟悉可说话的人 ， 更不愿意睡席梦思床 ， 觉得还是老家的土坑舒适 ， 农村才是她生活的地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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