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歌』我把轮船和白云都放在湖中心|李瑾( 二 )


自始至终 , 我并不承认自己的“诗人”身份——身份不是自在之物 , 当然更不是自己建构、赋予或声称的 , 而是借助外在的他者来完成自身叙事的话语 。 既然是话语 , 每个人都有拒绝的权利 , 也内含无法舍弃的义务——就我而言 , 道理很简单 , 因为我并不知道诗歌究竟是什么 , 包括无论写作、发表和出版多少作品 , 无论是否引起关注、共鸣和承认 , 都无法让我确切地知晓诗歌之确切的内在(内涵) 。 一个不知道诗歌为何物的人似乎是不能称之为“诗人”的 , 包括他按诗歌“章程”和盘托出的语言文字 , 似乎也不能界定为诗歌 。 这就是我为什么称诗歌为即时的思维和情感 , 一旦创作完成 , 就不再是诗歌的缘故 。
这意味着 , 如果我知道诗歌是什么 , 我就不会去创作她——诗歌不是谜底 , 而是谜面 , 一个被反复观测和审视的抽象性实体 。 因此 , 我的创作不是想证明什么 , 只是想近距离地接触她 , 以此探究诗歌之本己:本己之切近神秘而富有吸引力 , 以至于我忘记了其有时乃日常理智排斥的感性之物 。 但是 , 创作虽是诗歌的一种本体性活动 , 但却不是诗歌本体 , 假定诗歌是即时的思维、情感这一涵定是正确的 , 那么创作已非即时本身 , 而是被空间转移了的时间之思——一旦转移 , 创作就不能被定性为诗歌 , 而只能被认为是对诗歌外貌的概述/反映 。 也就是说 , 诗歌一旦说出 , 就处在诗人的保护之外 , 任意性解读/误读就不可避免 , 甚至还会走向自己的反面 。
显而易见 , 诗歌是内在个我的一种行动 , 但这种行动并非只发生在“我”的内部 , 而是有充裕的外部性的 。 亦即 , 诗歌包含了自我 , 也包含了他者——这个意义上 , 内在个我是他者个我 , 他者是个我他者 , 诗歌的生成是个我和他者在自我中的对语 。
【『诗歌』我把轮船和白云都放在湖中心|李瑾】我当然不能说自己的理解就是正确的 , 但这的确隶属于个人的探索和尝试——以上是我对诗歌进行解构和建构的基本出发点 。 而且 , 因为诗歌处在语言领域这个多变的表现性情景中 , 我不得不从各个角度或层面试图解释她 。 显然 , 这是一种危险的努力:有可能我还没有见证诗歌的本质 , 诗歌就把我肤浅的本质全部出卖了 。 不过 , 尽管如此 , 我仍然愿意去接触诗歌的内心 , 我将她想象成为另一个自我 , 一个包含他者性和异在性的自我 。 当我使用“危险”这个词语时 , 其实隐含了自我省思和对自己的批评——对诗歌的认识皆出于一种即时思考 , 很多地方为了理解性表述之必要 , 甚至会出现自相矛盾和冲突 。 不过 , 这似乎并不需要刻意修正 , 没有人能明白地告诉哪种说法更接近诗歌的本质 。 由此 , 我愿意说 , 矛盾和冲突本就参与/构成了诗歌之此在 。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