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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跃华是什么人？是骗子游医还是神医？

这次凶猛的新冠肺炎疫情来袭 ， 不仅钟南山院士、李兰娟院士再度声震华夏 ， 连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武汉个体诊所医生李跃华也借助给厅官陈北洋一家治病的缘由火了 ， 成了网红的“神医” 。 当然 ， 疫情对所有的西医和中医都是一次大考 ， 毕竟中国死人已经超过3000多人了 ， 所以李跃华的“微量苯酚溶液穴位注射法治疗新冠肺炎”自然也就成为大家的热谈 。李跃华高调声称自己发明的这种新疗法可以治疗新冠肺炎 ， 他还通过视频给卫生部门表达要上一线救人的迫切要求 ， 希望官方能采纳他的新疗法 。 不过令他没想到的是 ， 等来的不是橄榄枝 ， 反而是官方以非法行医罪来追究他的法律责任：3月1日 ， 湖北省卫生计生委综合监督局发出的《关于李跃华、张胜兵治疗新冠肺炎等相关情况的调查报告》 ， 把他推下了神坛 。 该报告文件认定 ， 李跃华涉嫌伪造、变造、买卖国家机关证件（医师执业证书） ， 其《医疗机构执业许可证》连续两年未按期校验 ， 在新冠肺炎疫情防控期间非法行医 ， 责成属地卫生健康行政部门依法严肃查处 。 并且因为李跃华属于患者密切接触者 ， 被隔离观察 。这件事情曝光后 ， 迅速引发网络热议 。 由于支持者和反对者均有大量拥趸 ， 所以笔者本着客观的实事求是的原则来评述此事 。一、李跃华是什么人？是坑蒙拐骗的江湖游医吗？1982年李跃华高中毕业于华中师范大学附属第一中学 ， 该所中学是湖北省首批示范高中 ， 在武汉赫赫有名 。 他的高中同学说李跃华成绩“出名的好” ， 但不爱和人打交道 ， 也不喜欢参加同学活动 ， 总是“埋头做自己的事” 。高中毕业后 ， 李跃华考入第三军医大学 ， 成为上世纪八十年代的“天之骄子” 。 网传的“李跃华毕业证”上写着：李跃华同志于一九八二年九月至一九八七年七月在本校（第三军医大学）军医系军医专业八二大队五年学制大学本科修业期满 ， 考试合格准予毕业 。他的多名大学同学也证实 ， 李跃华的确毕业于第三军医大学 ， 是1987届军医系的毕业生 。因此怀疑李跃华学历造假的人可以禁声 ， 在录取率只有5%的八十年代 ， 李跃华在名牌医科大学接受了完全正规的医学教育 。令人不解的是为什么李跃华没有和他的大学同学一样成为医疗领域的专家 ， 真正成为社会的精英 ， 走上实现人生价值的巅峰 ， 相反他最终变成一个无法办证的小诊所老板 ， 沦落成为一个“非法行医”者呢？从网上得知 ， 1987年大学毕业后 ， 李跃华在部队做了一年的卫生员 ， 然后由于举报卫生队长的腐败 ， 甚至执拗地把状一直告到解放军报 。 但最终他不得不离开军队转业到地方工作 。1989年6月到1992年8月 ， 李跃华在武汉汉口区的永丰医院做了几年医生 ， 1992年起后又去了几家药厂或者医药公司当销售代表 。 后来又去了深圳 ， 先后辗转于几家民营医院 ， 因为看不惯民营医院的行为 ， 他于2007年起自己开办了个体诊所 ， 并在2012年开办爱因思个体诊所至今 。 行医以来 ， 看到他在群众中口碑不错 ， 当地的基层卫生行政部门也没有太为难他 。 目前公开的媒体也没有报道他收取过病人不合理的高额诊费 。至此可以看出 ， 李跃华是个只会干事、不会混社会的好人 ， 而不是什么坑蒙拐骗的江湖游医、骗子神棍 。 所以30多年下来 ， 一个名牌大学生却混的这么不体面 ， “沦落”成为社会的底层 。是李跃华没有发财机会吗？非也 。 因为他做过医药代表 ， 要知道在90年代销售药物成就了多少人发财致富的传奇故事 。 李跃华觉得他的兴趣还是做医生 。 在民营医院做医生 ， 本来高收入的也很多 ， 但他偏偏看不惯民营医院坑骗患者的行为 ， 于是也离开了 。 在武汉新冠疫情混乱的初期 ， 他治疗厅官陈北洋一家三口 ， 收费也才2200元 ， 甚至到现在还有患者没给他支付过诊费 。 所以说李跃华在床位紧张的疫情初期也没有趁火打劫收取病人高额医疗费 。相反 ， 李跃华不仅不骗人 ， 反而被别人骗过 。李跃华的医师资格证 ， 据他说 ， 最开始的时候被民营医院的老板骗了 ， 给他办了个假证 。 后来他去了汉阳一家体制内医院 ， 领导说在医院干两年就办证 ， 但他又一次上当被忽悠 ， 干了两年半什么手续都没办成 ， 领导还换人了 。医师资格证1999年才开始有 ， 理论上在此之前李跃华这样的正规医科大学毕业生可以凭过去的学历和资格申请到 ， 但不幸的是体制没有给他这样的机会 ， 只不过基层卫生行政部门看在他行医口碑不错 ， 默认了他在诊所灰色行医 。二、李跃华是神医吗？从武汉疫情期间的表现来看 ， 李跃华初心是好的是善的 ， 他冒着生命危险去医治染上新冠病毒的人 ， 有时还不带口罩 ， 一个正常人敢吗？何况武汉有3000多医护人员感染得病了 ， 李文亮等很多医生还不治去世 。 疫情期间连陈北洋这样的厅官都难进医院找不到床位 。 因此 ， 李跃华在疫情之下不顾个人安危、为没有治疗条件的患者治病 ， 是医者行善、仁心宅厚 。 在这一点上 ， 也获得了不少大学同学的赞赏：“你可以想象 ， 如果一个人孤立无助 ， 有这么一个人来给你打针 ， 至少在心理安慰上 ， 那都是一种帮助吧？”问题是李跃华不戴口罩进出病患家里 ， 胆子如此之大 ， 那么这个人不是疯子就是医术不凡 。但能说他是神医吗？不能 。今年是张仲景诞辰1870周年 ， 张仲景是一代神医 ， 连华佗都称赞他 ， 尊享“医圣”之称 ， 著有《伤寒杂病论》等医书传世 ， 其中的药方也支撑了日本汉方药 。 源自该书的清肺排毒汤业已被国家推荐为中西医结合救治新冠肺炎所用 。 不过要注意的是张仲景本职工作是做官当太守 ， 所以他也是一个不务正业的神医 ， 估计同样也没有当时的“执业医师证” ， 是非法行医 。而李跃华别说著作没看到 ， 他发表的一篇论文怎么看都不像是论文 ， 对苯酚的药物机制解释也牵强附会、过于勉强 。 按照“知行合一”的统一思想 ， 李跃华即使用苯酚治好了新冠肺炎 ， 也只能说他运气好、瞎猫刚好碰上了死耗子 ， 不是正确理论指导下的行动 。 何况他的“微量苯酚溶液穴位注射法”还没得到循证医学的验证和临床药物实验的认可 。 如此操作行为 ， 岂能说是神医的做派？三、李跃华不是骗子也不是神医 ， 那他的“微量苯酚溶液穴位注射法” 是否安全有效？首先讨论苯酚的安全性 。苯酚是临床上常用的消毒防腐剂 ， 主要用于手术器械、皮肤双手的消毒杀菌等 ， 外用浓度1%-5% ， 而5%-10%的苯酚局部注射可作为神经根阻滞剂 ， 起到局部神经阻断破坏之用 。 2017年10月27日 ， 世界卫生组织国际癌症研究机构公布的致癌物清单中 ， 将苯酚列为虽证据不足但有害的第3类致癌物 。李跃华的微量苯酚溶液是这样配的：常温下苯酚的饱和溶液1毫升 ， 加入到生理盐水100毫升中 ， 再加入2%利多卡因5毫升 ， 常温下苯酚的溶解度大约6.7% ， 即得浓度在万分之6.7的苯酚溶液 。 选用穴位4个：扶突 （2个）、天突、肺俞（2个） ， 每个穴位注射上述苯酚溶液0.5毫升 ， 每日一次 ， 连续3天 。按李跃华的说法 ， 他查阅过资料 ， 知道苯酚对人的至死剂量是350毫克每公斤体重 。 于是他从万分之一浓度的苯酚开始 ， 在自己腿上注射试验安全性 ， 一点点往上加浓度…… ， 进行了30多次试验后 ， 他最后找到注射的有效浓度是万分之七的苯酚溶液做穴位注射剂 。他也找了一个胰岛素针剂作辅助证明：糖尿病患者常用的胰岛素每100毫升中就含有0.25克苯酚 。 “这些使用胰岛素的病人已经为我的治疗方案的安全性做了实验 。 ”因为药物生产中注射剂制作是最严的 ， 要求无菌和无热原、PH值与渗透压适宜 ， 安全无毒无刺激性 。 目前来说我们无法证实这一切 ， 没有严格的实验我们可以不相信他的说法 。 那就假设微量苯酚也是有毒的 ， 那么酚被人体吸收后 ， 主要是在肝脏解毒使其失去毒性 ， 并通过肾脏排尿排泄 ， 尿呈棕黑色(酚尿) 。 当摄入量超过人体的解毒功能时 ， 对肝肾有损害 ， 一部分酚会蓄积在各脏器组织中 ， 造成慢性中毒如出现不同程度的头昏、头痛、精神不安等神经症状 ， 以及食欲不振、吞咽困难、流涎、呕吐和腹泻等慢性消化道症状 。 不过酚的这种慢性中毒 ， 经治疗后一般不会留下后遗症 。 通过测定尿酚的含量有助于正确诊断慢性酚中毒患者 。从目前媒体的报道中 ， 李跃华治疗的患者没有出现这些神经和消化道症状 ， 只有注射穴位处有些肿胀疼痛的情况报道；他自己也说开办诊所以来 ， 从未有患者因为注射苯酚溶液出现副作用 ， 媒体也没有关于李跃华诊所医疗纠纷的报道 ， 因此基本上认定微量苯酚还是安全的 。再说苯酚作为药物的有效性 。源自新京报的消息：2月上旬 ， 湖北退休厅官陈北洋一家三口确诊感染新冠肺炎后 ， 在武汉小区内活动并拒绝社区人员配合隔离 ， 引发舆论关注 。 后来陈在社交平台解释原因时提到 ， 他经朋友介绍一位私人诊所医生李跃华上门治疗 ， “从治疗效果来看比较可观：我通过治疗3天后体温恢复正常 ， 老伴治疗4天后体温恢复正常 ， 儿子治疗7天后体温恢复正常 。 ”于是李跃华治愈厅官的消息在网上流传 。 随后 ， 李跃华发文称 ， 自己“于1月22日开始治疗新冠状病毒肺炎疑似病人 ， 共治疗15例 ， 其中确诊阳性的10例 ， 疑似病人5例 ， 全部治愈 。 ”李跃华自己将这种疗法对新冠病毒的有效性解释为接近百分之百 ， 并把苯酚命名为“穴位增效剂” 。 “轻症经过1-3天治疗就好 ， 临床症状消失 ， 体温正常；重症的7天以上 ， 还要自体疫苗治疗 。 ”用这种方法给人治病 ， 李跃华军医大的大多数同学持怀疑态度 ， 大家“第一不认可 ， 第二不太理解” 。对李跃华治疗的10多例患者 ， 采访人员经过调查以后正反两面的评价均有 ， 比如说新冠肺炎是自限性疾病 ， 不管治不治疗 ， 绝大多数是可以“自愈”的 ， 即便做了对症治疗 ， 我们也不能简单说是“治愈”的 。 当然这种说法笔者认为既不严谨也不厚道 ， 在抹黑李跃华的同时也把国家医护团队拼死拼活的救治努力抹杀了 ， 好像这种病不用吃药打针自己就会好似的 。 但不管怎样 ， 李跃华的这种新疗法确切疗效如何 ， 是否能治愈病人 ， 是不是一种幸存者偏差 ， 都还需要继续观察 ， 接受时间的考验 。 至于李跃华自己 ， 即使未戴口罩行医 ， 目前核酸检查三次仍然是阴性的 。四、在合法守规的前提下 ， 如何给李跃华这样的民间医生一条生路？从法律来说 ， 李跃华承认自己配置的注射材料（苯酚）未取得药品监督管理部门的许可 。 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执业医师法》第37条 ， 医师在执业活动中 ， 使用未经批准使用的药品、消毒药剂和医疗器械的 ， 由县级以上人民政府卫生行政部门给予警告或者责令暂停六个月以上一年以下执业活动；情节严重的 ， 吊销其执业证书；构成犯罪的 ， 依法追究刑事责任 。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药品管理法》第九十八条 ， 禁止生产（包括配制 ， 下同）、销售、使用假药、劣药 。有下列情形之一的 ， 为假药:（一）药品所含成份与国家药品标准规定的成份不符；（二）以非药品冒充药品或者以他种药品冒充此种药品；（三）变质的药品；（四）药品所标明的适应症或者功能主治超出规定范围 。据此李跃华涉嫌违法配制、销售、使用药物 ， 还涉嫌非法行医以及医学伦理等法律方面的问题 。然而站在法律的另一面 ， 也可以听到民间不少人恳请国家宽容并支持李跃华的呼声 。 毕竟在这场疫情来临时 ， 大家看到了李跃华医者仁心、挺身而出 ， 其勇敢行为可圈可点 ， 有关部门是否可以参考《中华人民共和国中医药法》第十条 ， 对在中医药事业中做出突出贡献的个人 ， 给予表彰、奖励 。 即使不给予表彰 ， 至少不应惩处 ， 而要给他一条生路 。作家方方在3月1日的武汉日记中指出 。 “如果治疗方法确实有效 ， 有关部门就应该特事特办 ， 而不是纠缠其是否具有行医资格 ， 这样表面上程序正义 ， 实际上却寒了人心 。 ”“如果你经历过武汉那段病人等床位的煎熬岁月 ， 那对李跃华的宽容就会多一些 ， 起码他在为这些病人奔走 ， 这也是人性 。 ”一位武汉医护人员的母亲很同情他 。3月2日 ， 人民日报也在客户端发出过雄文力挺中医：《给民间中医留一条生路》 ， 引起广泛关注 ， 得到支持中医发展的人们充分肯定 。 不过很快 ， 没几个小时这篇文章就被删除了 。春天已经来了 ， 在这次史无前例的疫情大考中 ， 我们的国家和人民经受住了考验 ， 我们应该感谢和铭记以钟南山、李兰娟为代表的英雄般的白衣天使 ， 应该铭记李文亮这样的吹哨人和每个死去的中国人 ， 同时也应该记住在疫情中治病救人的民间医生李跃华 。 因此 ， 如何在法律公正和社会正义之间找到平衡点 ， 让中医创新者能够走下去 ， 是我们要思考的一个大问题 ， 也是对我们社会的又一次考验 ， 但愿这次考验我们能过关 。（文中部分图片来源网络 ， 版权归原作者所有 ， 在此对图片作者表示感谢 ， 如您发现有任何侵犯您版权的情况 ， 请联系我 ， 我将删除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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