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往火星时,我们吃什么?
在征服宇宙星辰之路上 , 美食不可或缺 。 离开了地球 , 我们将以什么为食呢?某一天 , 如果你碰巧在新罕布什尔州朴次茅斯附近海岸抬头望天 , 你会看到一架飞机以极其诡异的轨迹划过天际 。 它先是以45度角直冲云霄 , 随即突然减速 , 最后向大海俯冲 。 仅几秒钟的时间 , 飞机垂直下降17000多英尺 。 在最后一瞬间 , 飞机又调整姿势 , 向上攀升 。 旁观的你 , 一定以为这架飞机被劫持了 。实际上 , 在这架飞机上 , 气氛愉快甚至稍显激动 。 机舱经过改造后 , 座位和行李架没有了 , 取而代之的是白色软垫 。 二十名身穿蓝色连体服的乘客仰面躺在地板上 。 当飞机接近第一个高点时 , 伴随着发动机的轰鸣声 , 一名机组人员大喊发出信号:“准备俯冲 , 放松 , 不要紧张 。 ”“俯冲!”话刚落音 , 乘客们已然漂浮起来 。 先是他们的手和脚 , 还有头发 , 接着是身体 。 他们咯咯傻笑 , 手脚乱舞 。 20秒之后 , 机组人员再次提醒道:“准备落地 。 ”乘客一个个屁股着地 , 摔得四脚朝天 。那一天 , 这架飞机做了20次抛物线运动 , 飞机上的失重时间一共长达6分钟 。 每一次重力消失时 , 穿着蓝色连体服的乘客就会疯狂地进行一系列活动和实验 。 我漂浮在机舱半空 , 姿势诡异扭曲 , 目睹了这一切:靠近驾驶舱的位置 , 一个方下巴的苏格兰哥们铆足了劲往垂直划船机上蹭 。 不远处 , 一个柔弱的年轻女子全神贯注地用热胶枪在空中雕刻出一个纤细的3D小人 。 在我身后 , 接近机身后部的地方 , 是世界上第一款专为微重力演奏而设计的乐器(名为Telemetron的金属章鱼) , 旋转时会发出忧伤的数字音调 。我身旁不远处是NASA前宇航员卡迪·科尔曼(Cady Coleman) 。 科尔曼拥有六个月的太空工作经验 , 这次重新体验零重力 , 让她找回了久违的喜悦 , 在空中像个专业杂耍演员一样上蹿下跳 。 附近 , 不同生长阶段的桑蚕在刚刚结成的茧子里边摇摇晃晃 , 这些蚕茧被藏在一个小小的毫无存在感的亚克力盒子里 。 我一边费着好大力气不让手里的铅笔和本子飞出去 , 一边看着工业设计师玛吉·科布伦茨(Maggie Coblentz) , 像金鱼一样 , 漂来漂去 , 吞下一颗颗波霸珍珠 。这次的飞行由麻省理工学院媒体实验室旗下的太空探索项目发起人艾利尔·埃克布劳(Ariel Ekblaw)出资 。 圆脸、长卷发 , 埃克布劳脸上透露着一股子认真劲 。 她的母亲巾帼不让须眉:曾是美国空军预备役教练 , 在当时 , 女性教练还寥寥无几;若当时女性也可以飞上蓝天 , 她甚至可以成为战斗机飞行员 。 不过 , 让埃克布劳痴迷太空的却是她的战斗机飞行员父亲 。 她的父亲也是一个科幻迷 。 小时候 , 埃克布劳在她父亲的藏书中 , 没少看过以撒·艾西莫夫(Isaac Asimov)和罗伯特·海因莱因(Robert Heinlein)的科幻小说 。 在懵懂的年纪 , 她又迷上《星际迷航:下一代》 , 对电视剧里刻画的难以想象的未来美好愿景印象深刻 。 本科攻读了物理、数学和哲学之后 , 她接着专攻区块链研究 , 获得硕士学位 。 但是 , 一直到四年前 , 在她23岁的时候 , 她决定重拾初心 。太空探索项目的目标是召集“艺术家、科学家、工程师和设计师们一起 , 打造一个真实的星舰学院(Starfleet Academy)” 。 埃克布劳和她那超过50名协作者组成的拓展团队打算为人类殖民太空做准备 。 “人们总说我们是本末倒置 , ”埃克布劳不置可否 , “但是太空那么错综复杂 , 不说本末倒置 , 我们至少应该齐头并进 。 ”富豪们的私人太空公司也在不断提醒我们 , 我们正处于太空之旅新时代的风口浪尖 。 在接下来的几十年 , 理查德·布兰森(Richard Branson)的维珍银河将提供太空航班 。 杰夫·贝索斯(Jeff Bezos)和他的蓝色起源则会让地外工厂和月球采矿成为可能 。 伊隆·马斯克的SpaceX说不定会在火星的殖民地内培养水生植物 。 甚至 , 一向守旧的NASA也在为未来制定宏伟的计划 。 但是 , 在新一代航空航天工程师孜孜不倦地为各种太空旅行技术——可回收运载火箭、火箭飞机等——而努力时 , 仍有一个关键问题尚未解决 。 埃克布劳说:“人类在太空怎么解闷?”即便是不远的将来 , 这个问题也值得关注 。 前往火星的单程旅行大约需要9个月时间 , 意味着人类需要在漆黑一片、冰冷空虚的密封舱度过大半年的时间 。 和所有动物一样 , 人类也需要外界的刺激;假如没有东西可以打破这种单调 , 大多数人的下场就跟困在笼子里的老虎一样——焦虑、紧张 , 行为容易出错 。 事实上 , 很多科学家认为 , 无聊是未来航天员面临的最严重挑战之一 。到目前为止 , 太空设计始终集中于生存一面 。 但埃克布劳认为 , 设想一种全新的微重力文化 , 不仅有它的道理 , 甚至是必要的 。 这种微重力文化 , 不是简单地对地球产品和技术进行改造 , 而是进行重新构想 。 卡迪·科尔曼在国际空间站工作的时候 , 时常吹长笛解闷;另一个宇航员则随身携带了自己的苏格兰风笛;不过未来的太空旅行者可能会选择Telemetron 。 他们可能会身穿特殊的零重力丝绸衣服 , 或者雕刻出地球上根本不存在的精致玩意儿 , 再或者借助机器尾巴编排全新的舞蹈 。 换句话说 , 他们不再觉得自己是思乡心切的地球人 , 而是欢心满足的太空人 。但话又说回来 , 不管他们用什么样的方式娱乐自己 , 食物始终不可或缺 。 因此 , 食物也是这个项目的核心重点 。 NASA和其他政府太空机构向来将食物视为一项实际挑战 。 或许 , 训练有素的宇航员可以生存于太空戈壁而不丧失理智 , 但一个拿着火星单程票的普通乘客呢?科布伦茨是太空谈探索项目美食研究的负责人 , 她认为 , 和艺术、音乐或运动一样 , 美食也是理想太空生活的一部分 。 美食 , 向来都是连接我们彼此的纽带 , 是我们与大自然沟通的一部分 。 我们对美食的追求改变了我们的感官进化 。 我们每天对食物的挑选、准备和食用 , 我们是建立自我认知、关系和喜好的基础 。 用意大利历史学家马西莫·蒙塔纳里(Massimo Montanari)的话来概括 , 就是:饮食即文化 。这一真理将必然延续到我们未来的星际生活 , 哪怕是到了二十四世纪 。 在埃克布劳钟爱的《星际迷航》里 , 让·卢克·皮卡德(Jean-Luc Picard)船长幸免于外星种族博格人(Borg)的打劫后 , 他回到了法国的家族葡萄园重整旗鼓 。 在葡萄园里 , 他的兄弟仍在跟泥土打着交道 , 料理葡萄藤 , 到了收获的季节采摘葡萄 。 在这里 , 一日三餐 , 自给自足 。 皮卡德是幸运的:现实世界里的太空旅行者可没有机会撤回地球 , 重拾人类的意义和身份认同 。 他们必须在一个全新世界里 , 再次找回自己 。 科布伦茨说:“火星将是怎样一番风土人情?”为了找到这个答案 , 她正着手编写一本关于烹饪工具、口味和礼仪的星际指导手册 , 帮助人类在太空找到家的感觉 。太空里的宇航员 , 他们每天吃什么?科布伦茨在多伦多郊外长大 , 夏天喜欢在加拿大荒野划独木舟玩耍 。 高中毕业后 , 她来到新德里和纽约学习设计 。 久而久之 , 她对野外探险的喜好逐渐转化为对极端环境的迷恋 。 在来到麻省理工学院之前 , 她研究过食物在监狱和战场上发挥的作用 。 不过 , 外太空本身更具挑战 。 在她开始研发星际食谱之前 , 她还需要进行一些市场研究 。 因此 , 9月份的一个阳光明媚的上午 , 她邀请卡迪·科尔曼、意大利宇航员帕罗·内斯波利(Paolo Nespoli)和一些麻省理工的同事们参加了媒体实验室的研讨会 。焦点小组聚集在一间装有荧光灯的会议室里 , 会议室里点缀着各种美食照片 , 像什么棒棒糖、辣鸡翅和萨拉米香肠意面等等 。 桌子上 , 科布伦茨摆放了一些小塑料杯 , 里边是M&M巧克力豆、冻干奶酪还有果珍 。 这些既可以作为工作间隙的零食 , 又可以作为设计灵感 。 内斯波利则带着他自己的道具出现在会议室——NASA的铝箔餐包 , 从俄罗斯补给线和欧洲航天局顺来的罐头 , 其中一个罐头上简单地贴着“太空食物”的标签;还有一个半透明的塑料包装 , 里边的东西看上去像极了发黄的耳塞 , 实则是脱水土豆泥 。 “没有谁会为了食物去太空 , ”科布伦茨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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