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漫画,永远占据我心中一个展厅( 五 )

我原有绘画的爱好 , 在读小学时曾入选北京少年宫国画组 , 可惜为时不长就赶上文化大革命 , 并未获得系统的培训 。 经李老师一再鼓励 , 我只好硬着头皮 , 画出铅笔稿 , 请李老师指正 。 他用铅笔改过后 , 我再用墨线描一遍 , 即送审、刊出 。 这对我来说真是绝佳的学习机会 。 而愚钝的我 , 当时只担心自己的水平影响版面效果 , 竟有所克制 , 不再动不动就筹划着为文章配图了 。

他的文笔就像他的漫画 , 令人回味无穷

与李老师熟悉了 , 交谈中少了许多拘束 。 一天 , 李老师兴致勃勃地将窗台上几摞形状各异的容器指给我看 。 原来他突然对盆景艺术发生了兴趣 , 这些盆盆就是他准备用来培育盆景的 。 我脱口说道:“我可不喜欢盆景 。 ”李老师问:“为什么?”我答:“那些人为扭曲的造型 , 让我看了心里难受 。 ”李老师听了 , 半晌无语 。 数年后 , 李老师告诉我 , 就因为我这句话 , 使他放弃了养盆景的爱好 。

在李老师的生活经历中 , 实在是不乏“被扭曲”的感受 。 1957年他被错划为“右派” , 四年劳动改造后摘掉“帽子” , 回到报社 。 “文革”前他又被“下放”到南口农场 , 在那里迎来了史无前例的十年浩劫 , 直到1979年才重返报社 。 这期间 , 有近20年他都是在从事体力劳动 , 而他的所长却被野蛮地禁锢……当我听到这些经历的时候 , 我曾想 , 若将其诉诸文字 , 应该是珍贵的史料 。 可惜我是个慢节奏的人 , 登上新闻这列快车 , 每天尽顾着与时间赛跑 , 眼前总有限时完成的紧急任务 。 李老师讲的那些往事 , 我并未将其落在纸上 。

所幸 , 李老师自己能写!当我从李老师先后赠我的《我的漫画生涯》和《拙笔留情》中 , 读到了亲耳聆听的故事 , 心下不禁感到一阵轻松 。 尤令我佩服的是 , 李老师的文笔 , 就像他的漫画 , 幽默含蓄、回味无穷 。 一些章节读来令人忍俊不禁 。 笑过之后 , 细一思量 , 又不禁悲发于心 , 泪湿眼圈 。


推荐阅读